琳达将手中的一捧雪扔在了地上,她强作冷静地转过头来说道:

“殿下、夫人,容我去换套衣服,前去迎接我的丈夫。”

这声响亮的铜号就像一柄铁锤,击碎了她用以躲避现实的脆弱外壳,这位公爵夫人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坚强;她快步从维达面前走开,免得让眼泪滴落下来。事实上她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充盈、溢出了。

“她对你动了感情,她和我说过……”

安娜琳低下头,十指交叉不安的扭动着。

“我们不该答应公爵,你也不该怂恿我,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维达有些烦躁的打断了她,转过身去。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我的意思是,你能帮助她获得自由。”

“我不知道,或许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我得在黎斯特的宫廷里待上一段时间,按照她的计划行事了。”

他又心软了,转身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

“不论发生什么,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哪怕为此会付出代价。”

维达将她拥入怀中,低下头嗅着她的发香。

“我知道你也喜欢她,是吗?”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其实他知道,只是不愿承认而已;他感觉就像自己是个贼,溜进了别人的屋子,偷了一样贵重的东西正要把她带走,主人却回来了。惭愧、失落、恼怒…各种罪恶感都涌了上来。

“我们回房间吧,我有些冷。”

安娜琳的身子在他怀里微微发颤,他用力搂紧了她,“好,我们回房间去。”

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花园,仆人还没来得及扫开积雪;靴子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留下了一长串足印。长青的绿植被雪压的摇摇欲坠,一阵风吹过,粉末状的雪花便淅淅索索的抖落下来。连接建筑的庭廊边缘结了一排排冰凌,让廊道的入口看上去像某种巨兽『露』出利齿的上颚。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过结了冰的庭廊;刚打开宫殿的门,就听到了在走廊里回『荡』的喧杂人声。仆人们匆匆忙忙的走来走去,把地板踩的咚咚直响。维达放开搂着安娜琳的手,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他们刚沿着走廊走过拐角,就迎面碰到了管家拉尔夫。

“爵爷,夫人,两位日安。”他恭敬的向他们行礼。

“公爵大人回来了吗?还有我的同伴,他们也回来了?”

“是的,爵爷,都回来了,公爵大人刚巧让我来请您,我为您带路。”

“呃…好的,我先送夫人回房。”

“好的,爵爷。”管家弯腰做了个优雅的手势请维达先走,落后几步跟在他们后面。

“我待会就来…”

“我先去陪公爵夫人。”安娜琳踮起脚在他脸上印下一吻,轻轻说道;“不要透『露』太多。”

她的意思维达很清楚,他点了点头,回吻了她的脸,转身让管家带路。

“爵爷请随我来,公爵大人在浴室等您。”

“浴室?”

“是的,爵爷,按照安达尔刻人的习俗,主人会请贵宾一同沐浴,洗去尘垢与疲乏。”

维达耸了耸肩,做了个手势,让管家继续带路。他们走到了密斯兰式的拱廊前,一排排『乳』白『色』的大理石柱如同弯曲的巨兽肋骨一般,矗立在廊道两侧。一团团湿热的水蒸汽从圆顶浴室里溢出,飘在外头,润湿了凹凸不平的花岗岩地面。管家在此止步,他轻轻拍手,两名女仆从更衣室走了出来,将维达带了进去。

他挥手让准备为他宽衣的女仆走开,低着头尽力克制自己的视线,不在她们被轻薄透明的短绸衣紧紧包裹的身体上停留。他将脱下的衣物挂着衣架上,赤衣果着走进热气朦胧的浴室。

“维达殿下。”格兰铎公爵的声音在圆顶穹隆的空旷浴室中折『射』回『荡』。

“公爵大人,日安。”

维达透过缭绕弥漫的水蒸气看到了公爵;他正泡在热水池里,双臂倚在水池边的石条上。公爵也看到了他,并向他举手示意。

“您有一具多么强壮健美的身体啊。”他啧啧称羡道。“比我年轻时要强多了,嗨…我都忘记自己曾经也有过年轻的岁月。”

他做了个手势,刚才那两名女仆,从大理石墙壁上隐藏的非常巧妙的壁龛中走了出来,她们一左一右将维达围住,不由分说的用马鞭草、盘角羊脂制成的皂角为他涂抹身体。他只好低着头任由她们摆布自己。

“殿下,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听您说说。”公爵伸了个懒腰,“您和那位姓波利吉亚的女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放心…她们两个是我从贝利姆行宫带来的女奴。”

两名女仆正在用干藤丝为他搓去体垢,酥痒的感觉让他心猿意马,他强作镇定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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