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清风艳日,鸟语花香,嫩绿的枝桠随风摆动,散发着晚春的气息。

苏晴在房中待的烦闷,抄了一把梅录竹绫绢扇在手,踱着莲步款款出了屋子,正巧与阔步走来的连齐打了个照面。

苏晴看他穿着深青色劲装,脚踏云纹皂靴,宽肩窄腰,利落俊朗,额间有些薄汗,猜想他可能是骑马习武刚回来,忙招呼身边的小丫鬟,“你们快给王爷擦擦汗。”

连齐抬手制止,清俊的眉眼微弯,溢出温煦的笑意,“我要王妃给我擦。”

他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脸,即使看了无数遍,仍然心跳的厉害。苏晴嘴唇微动,不由低骂,这男人和连齐一样,生来就是个妖孽,尽会迷惑人。

表面上,苏晴笑嗔了他一眼,接过芷兰递来的一块干净丝帕,连齐弯下腰身,由着苏晴为他擦汗。

“好了。”苏晴沿着连齐的额头轻柔擦了一圈,把帕子交给芷兰。

常福从旁边游廊上走过来,问安后道:“王爷,您的日常起居所用之物,奴才已经着人收拾了,两日内就能搬好。”

连齐的目光黏在苏晴身上,不移一寸,顺着常福的话道:“你办事最是周到,本王一直都很放心。搬好之后,前院的下人都有赏,另外,滇国新进贡了一批扳指宝货,本王得了几件,你自己去库房挑吧。”

常福笑眯眯道:“奴才多谢王爷赏赐。”

“对了,王爷。”苏晴的眉间凝结着一缕化不开的忧虑,“府里的中馈之权重归正院,妾身责无旁贷,理应操持,但妾身身怀六甲,时常嗜睡乏累,恐怕分不出心力操劳这些事。”

查看账册、管人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想想都头疼。

不想管,一点都不想管。

“这个你不用操心。”连齐微笑道,“本王从宫中请了两位经验丰富的嬷嬷,过来处理后院的一应事宜。你只要安心养胎即可,这些劳心费神的事情一律交给本王。”

苏晴展颜一笑,斜进屋檐下的日光在她瓷白的脸上洒落流转的光影,“王爷什么都替我想好了,如此体贴爱护,妾身之幸。”

如此一来,她既占着王府管家婆的权力,又能轻松做个甩手掌柜,当然最好不过了,主要是可以气气柳月吟那朵黑心白莲花。

连齐轻笑,扶着她的胳膊往屋子里走,“在这里站得久了,会累着你和孩子,随本王进去说话。”

苏晴抬脚跨入门槛,一边吩咐丫鬟:“王爷出了汗,你们给王爷准备热水沐浴,再泡一壶龙园胜雪来,茶点叫膳房做上回那个松子酥油卷和绿豆茸馅饼。”

“是,娘娘。”芳萍应了声,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愣愣出神的芷兰,压低音量道:“要是王爷和娘娘一直这样恩爱下去就好了,芷兰姐,你说是不是?”

芷兰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是挺好的。”

傍晚时分,金乌西坠,暗紫色的流云漫过西天璀璨的落霞,暮色逐渐模糊起来。

芷兰下了值,回到自己的住处。

芷兰是正院的一等丫鬟,又是王妃的心腹,如今正院恩宠优渥,连带着她这个陪嫁丫鬟鸡犬升天,成为府里下人挤破脑袋争相巴结的对象。

她一进门,便有二等、三等丫鬟端了木盆热水和茶点过来,忙里忙外地献殷勤,“芷兰姐姐伺候娘娘辛苦了,擦擦手,喝几口百合马蹄羹润润喉,待会小禄子会把晚膳送过来。”

芷兰心里装着事儿,提不起精神,无力地摆摆手,“晚膳晚点再送,我想歇会儿,你们先出去。”

“是,姐姐好生歇着,什么时候想用膳,叫我们一声便是。”

房门还未关上,一个梳着丱发的碧衫小丫鬟进来,向她一福,“芷兰姐,绣房的芸枝姑娘找你。”

芸枝是芷兰的同乡,年纪长她两岁,在王府绣房里当绣娘,两人私底下有些交情。

“快让她进来。”芷兰理了理发髻衣衫,起身迎客。

芸枝一进屋子就拉着芷兰的手,往铺着锦裀花褥的软塌上坐了,热络地话起家常,“家里给我说了门亲事,明儿我就跟管事辞工,回去嫁人了,打听到你晚上不当值,便过来看看。”

“真是恭喜你了。”芷兰替芸枝高兴,她从梳妆台上的银锁屉子里取出一对翠玉镯子,塞在芸枝的手里,“这一对玉镯是娘娘赏给我的,送给你当做新婚贺礼。”

“哎呦,这对镯子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收呢,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芸枝看到玉镯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但是不能太快收下,不然面子上不好看。

芷兰笑了一下,又把玉镯推回去,“芸枝姐,咱俩有同乡之谊,话也说的投契,在府里互相照应,情分自是与别人不一般。无论如何,你也要收下这份礼。”

一番推让过后,芸枝摆出一副“我说不过你,只好收下”的表情,“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

又闲聊了会儿话,芸枝问道:“芷兰,你怎么有点愁眉苦脸的,可是有何心事?说出来,我帮你开解开解。”

芷兰看了芸枝一眼,欲言又止,“没什么。”

芸枝偏了偏身子,怪怨道:“你刚刚还说咱俩有着同乡之谊,情分不一般,现在又拿我当外人。我明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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