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迷迷糊糊地醒来,脑袋沉痛欲裂,像被人敲了一榔头似的。

她掀起眼皮看看四周,大殿里的摆设古朴华丽,幔帐低垂,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是眠云山的寝殿。

眠云山是她和连齐结婚的地方,他们曾经在这里泡过温泉,共度春宵,留下了许多甜蜜美好的回忆,所以苏晴对这里印象颇深。

可是,她怎么会在眠云山?苏晴揉了揉额角,神志渐渐回笼,之前的事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脑海,她想起自己被连千晟绑架,而后闻了车里的迷香晕了过去……

苏晴的心口重重一跳,瞳孔张大,猛然一个鲤鱼打挺惊坐起来。连千晟连逼宫造反这种弥天大罪都敢犯,万一对她做什么禽兽的事情该怎么办?

苏晴一把掀开被子,看到衣服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应该没有被连千晟那个混蛋非礼过,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

“太子妃娘娘醒了,快去通传王爷。”殿外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女声,她口中所说的王爷,自然就是连千晟无疑了。

未几,殿门打开,明亮如缕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几名仆妇捧着盥洗用具进入寝殿,向苏晴恭敬行礼道:“奴婢们伺候太子妃娘娘梳洗。”

“我不洗。”昏迷久睡的缘故,苏晴的喉咙干涩,嗓音带着些微的暗哑,“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名仆妇答道:“已经巳时了,娘娘足足睡了九个时辰。”

“我知道了。”苏晴神情冷淡,“你们都出去,我不需要人伺候。”

仆妇们面面相觑,露出为难之色:“太子妃娘娘若是不配合,王爷知道了,定会处罚我们,还请娘娘莫要为难我等。”

苏晴不想多生事端,妥协道:“那好吧,你们把水端过来,我自己洗。”

她现在身处狼窝,暂时无法脱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些仆妇伺候苏晴梳洗穿衣,用了膳食,才收拾了器具退了下去。

连千晟随后跨入殿中,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愈发逼近。

他锦衣玉带,薄唇凤目,面庞俊美阴柔,漆黑的眼眸精光内敛,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

苏晴坐在椅子上,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不屑理会。

沉默半晌,连千晟启唇,以寻常的口吻道:“想听听本王的故事吗?”

苏晴自眼神里流露出淡淡厌恶,将脸偏在一旁,鄙夷地扯了下嘴角,“本妃对谋朝篡位的逆贼的故事不感兴趣。”

冰冷嘲讽的字句砸过来,连千晟脸色一僵,转身看向窗外,目光深邃悠远,自顾自地道:“本王的母妃原是乐坊的一位歌姬,她的歌声婉转犹如天籁,令人陶醉,在一次宫廷宴会上,母妃以一曲《长相思》艳惊四座,父皇趁醉临幸了母妃,封她为采女,赐居云翠宫,然后生下了我。可惜好景不长,父皇很快有了新欢,转头就将母妃抛之脑后,忘了个干净。母妃失了恩宠,门庭冷落,受尽冷眼和欺辱嘲笑,最后郁郁而终,她至死都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采女。”

“母妃过身之后,父皇追封她为纯妃,以妃子丧仪厚葬了她。母妃在世之时,父皇待她不好,等母妃死后才施舍给她这些荣宠又有什么用!”

连千晟的胸口起伏,喉结微微颤抖,像是拼命压抑着某种痛苦难言的情绪,“本王小的时候,活得很辛苦,宫人太监都敢随意欺负我,朝我丢小石子,背地里骂我是歌妓生出来的贱货,膳房里的那些下人,更是连我和母妃的一日三餐都要克扣。本王若想出人头地,必须有个身份尊贵的母亲用来倚仗争宠。”

“所以你母妃去世之后,你就投靠了废后申氏,替她卖命。”苏晴乜他一眼,接话道。

“是。”连千晟点头,“申氏把我接到景和宫里抚养,不过是为了彰显她一国之母的慈爱大度。这些年,我为申氏出谋划策、出生入死,申氏只是把我当成她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七哥屡次遭刺客暗杀,都是申氏授意本王做的,说起来,七哥也真是命大,无论多么周密的刺杀计划,他都能够化险为夷逃出生天,本王为此不知道挨了申氏多少耳光和痛骂。”

“七哥自小深得父皇和皇祖母疼爱,功课和武功又样样比我强,本王不想一生平庸无为,但是有七哥在,本王永远只能退居一射之地。”连千晟摇头叹息,“本王韬光养晦了那么多年,机会终于来了。申氏联合羌狄发动战争,两军对战之时,申氏那个蠢妇将虎符交给本王,本王便率军打回京城,若不是七哥安排了五哥和三万精兵留守京城,本王现在已经坐上皇位了。可惜,就差了那么一步。”

苏晴忍不住唾骂道:“你为了权势,逼宫谋反,弑父杀兄,还杀死了自己的王妃,简直丧尽天良!”

“本王做过的事本王会认,但本王从未想过要害父皇的性命。”连千晟被呛得火起,沉声反驳,“给父皇下毒是柳月蓉自作主张,本王事先并不知情。柳月蓉那么做,是为了挑拨父皇与申氏的关系,将十六弟从储君人选中拔除。”

苏晴冷笑,“就算父皇的毒不是你下的,你也是躲在背后的黄雀,就等着父皇和申氏反目,朝堂动荡,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连千晟定定地看着苏晴,锐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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