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傅知意已经进城之后,赵明珠在家坐立不安地等了许久,没等到自己的驸马爷进府,却等来了顾阮当街寻衅的消息。

“那个顾阮当真是这样说的?”听到傅知意身边的侍从传回来的话,赵明珠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什么住在同一屋檐下,日日相见……他就是那个要被送来公主府的人吗?简直是荒谬!

可侍从却说,“千真万确。那顾将军说完之后,成亲王本来并不肯信,还动了怒,但紧接着……紧接着宫里便有人来传旨召驸马入宫面圣。”

若说原本还不相信这事,那在接到旨意的时候,傅知意的心里便已有了分辨,只是尚且不知自己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这事情闹到了什么地步,只能暂且叫人回来报个口信,让她安心一些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一件事……”那侍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叫人抬上了一个被布条松松缠着的东西,“这是顾将军的涯泉枪,驸马本是想借来给公主您看看的,顾将军却说无需归还了……”

这侍从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也是觉得这事实在是有些两难,但驸马入宫前没说这东西如何处置,顾将军又不肯收回去,他们做侍从的,怎敢随意处置了。到最后也只能暂且先拿回公主府,由主子做主。

随着话音落下,那被裹在布条中的长/枪也终于展露了真容。枪长丈二,通体银白,枪缨处暗藏了五个倒钩,甚至还有放血槽,与那些只能用来看上两眼的花架子不同,这枪通身上下都是用来伤人的。顾阮就是拿着它镇守西北,十年来不知让多少条人命成了枪下亡魂。

澜澜只看了那银/枪一眼,便觉得后背发凉,寒意顿生,连忙扯着赵明珠也后退一步,“您别离它太近……”

这可是杀人无数的利刃啊。

赵明珠却不以为意,目光还停留在那枪身上,似要透过它看向它的主人,“都说兵刃的锋芒与主人的心性一般,连它都怕,今后顾阮若是真进了门,这好好的家还不成了他的战场,我和驸马都要由他拿捏了。”

父兄们多年的娇惯其实并未把她养成刁蛮霸道的性子,有时候倒不如说是有些软糯天真。但在家里要多个男人这件事上,她态度的强硬让情同姐妹的澜澜都吓了一跳,连忙让侍从们先将那抢抬下去。

“那顾将军还未进门呢,您也没必要把人当仇敌看待。”别的事情上,澜澜一向是唯主子是从的,但这几日仔细想了想这事,也觉得事情还有蹊跷之处,不该这样轻易的说出个好坏来,“以顾将军的出身,入府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先前李熙宁与她们两个认定了入府之人不会有什么好出身,连汴京城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未敢想过,又哪能料到对方是堂堂西北军统制,品级不低。

说句不敬的话,澜澜都疑心这顾阮是不是被皇上捏住了什么把柄,才不得不忍辱保命。

但赵明珠听了这话之后却沉默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置与否。澜澜与她自小一起长大,一看她这副神情便知她心里藏了事情,不由低声问道,“难道您知道什么内情?”

公主自幼长在宫廷,与那出身西北的顾将军从未见过,何况刚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这姑娘脸上的震惊也并不作假,想来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顾阮。怎么她一提顾阮或许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公主脸上的不忿之色便褪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瞬的恍然,像是被勾起了什么思绪。

半晌,满心困惑的澜澜才等来了一个回答。

“我从前见过顾阮,但他或许不认识我,也不记得了。”忆起往事时,赵明珠眼底闪过了些许怅然,但在澜澜问她何时见过顾阮时,她话锋却又一转,“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再提起来,于我和他都没什么益处,你也当做不知道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澜澜虽然明知公主的心事便是顾将军的秘密,但主子既然想帮那人保守这个秘密,她也识相地没有再问下去。

这一下午,主仆两个再未提起那个将要迈进公主府大门的男人。而在将到傍晚的时候,傅知意终于回来了。

“知意!”眼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原本还坐在窗边出神的赵明珠一跃而起,不顾澜澜的阻拦拎起裙摆便跑了出去。

连日的阴雨让院子里的石板路有些湿滑,她跌跌撞撞地小跑了两步,险些摔在地上,幸好傅知意迎上来堪堪扶了一把,然后任她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公主和驸马两人的情意是下人们有目共睹的,大家都见怪不怪地簇拥着两人进屋,有婢女上来想为公主换下沾了泥点的衣裙,却被赵明珠唤去准备热水。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一定累了吧。”她挥退了想要帮驸马解下氅衣的下人,自己亲自凑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在其耳畔说了几句话,依稀可以听到“一起”、“沐浴”之类的字眼。

屋子里的婢女们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也心知一向“善妒”的公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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