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有些眼熟。”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先觉得不妥。好在对方并未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她偷偷松了一口气,目光在反复打量对方的相貌时,难免又看到了那额上的伤痕。

顾阮早在他说出“眼熟”那二字的时候便倒抽了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噎死,不过是强装出一副镇定模样跪在那里。但就在他想着该如何惶恐地告罪离开,还是干脆就这样坦白自己的身份时,鼻息间却传来了一阵淡淡的香气,

“不过他没有你这样年少,许是我看错了。”那少女从澜澜手里要来了一方罗帕递到他面前,“擦擦额上的血吧。”

那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顾阮甚至无需抬眸都能用余光瞥见那姑娘白皙纤弱的一截皓腕,霎时间便僵了身子,连她说些什么都有些听不进了。

明明过了今日他便要搬进公主府与其朝夕相处了,别说稍稍靠近一些,就算是更亲密的事……也不是完不可能发生,可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真的发生时就不是想象中才有的淡然了。

但赵明珠却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当这人还有些畏惧她的权势,便也没再勉强对方说些什么,只将那帕子塞在他手边,又扭头与陆攸说起话来。

直到她再次离开,那跪在地上的年轻人都始终没有回过神来。

倒是陆攸看出了些端倪,瞥了他一眼又看看地上的帕子,伸手想要帮他捡起来,谁成想指尖还未触碰到那罗帕的边角呢,手上便传来一阵钝痛,“哎呦,你打我干什么。”

他略显夸张地捂着手嚎了几声,但事实上顾阮也只是推了他一下罢了,而且对他的哭喊卖惨毫不理会,只是仔细地将那罗帕拾起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揣进了怀里。

罗帕既是饰物又是传情的信物,轻易是不得借给他人的,那姑娘能这样爽快地拿出手帕给她擦血,想必这帕子不是她的,甚至都不是她身边人的。他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但东西只要是经了她的手递过来的,就没理由随意处置了。

一旁的陆攸将他的动作都尽收眼底,见他拂去衣上的灰尘站起身,便也停下了哀嚎,慢悠悠地凑上去,“我看出来了,你今日闹这么一出,并非是想要躲着她。”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掩唇道,“你是有别的心思。”

宝和公主天姿国色,心地善良,男人对着这样的姑娘生出绮思是正常事。陆三非但不觉得奇怪,还略带欣慰地点了点头。

原来这祖宗也是个正常男人啊,早先听说对方在西北十年未纳姬妾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人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毛病呢……就算不是下半身,也是脑子坏了。如今一看,对方面对宝和公主时倒像个寻常人了。

只可惜……

“那心思,想想便罢了。”好歹这人也是自己敬仰过的大哥,他想着还是劝对方一句,“人家已经成婚四年了,夫妻恩爱,绝不会和离,那安阳候……”

话还未说完呢,便听身边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赶来,“安阳候来了。”

“安阳候来了你和我说什么?”陆攸听了个莫名其妙。

那小厮也是委屈,“不是您说的吗,若是瞧见安阳候便告诉您一声。”

“哦……”陆攸拖长了声音感叹一声,这才想起来顾阮确实这样跟他说过,而他吩咐小厮去看人之后就将这事抛在脑后了。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来,倒让他将今日的事联系了起来,扭头对顾阮笑笑,“原来你费尽心思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见傅知意啊。”

既然对宝和公主有意,那自然也想瞧瞧对方的丈夫长什么样子,若是真的比不过,才能彻底断了这门心思。

陆公子自以为猜透了对方的想法,正暗自得意的时候,便见顾阮已经一言不发地朝着小厮来时的方向走去了,想来是真的要去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安阳候。陆攸生怕他这一去再惹出什么事端来,也连忙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院附近,刚好看到傅知意携了赵明珠的手相伴出门的场景。

“听说忠武郡王世子给他下了帖子请他他不来,如今却只为了接妻子回家而特意登门。”陆攸咂咂嘴,颇为感慨,“还真是将公主殿下视若明珠啊。”

正巧有两个有幸与安阳候打了招呼的公子哥走过,他们说的话也一字不漏落在了顾阮耳里。

“那安阳候身上怎么有一股香气?闻着倒是像女子的体香。”

“你傻呀?那分明是宝和公主身上的香气。京中谁不知道公主生来身上便带着一股幽香,那安阳候与她是夫妻,两人日夜耳鬓厮磨,自然也沾染上了这味道。”

说着话,两人渐渐走远,只剩下陆攸略带担忧地看了身边那祖宗一眼,“有话好说,别杀人。”

顾阮确实是想杀人,但不是因为又有人对赵明珠评头论足的,而是气恼那最后一句话。说什么日夜耳鬓厮磨……哪怕这是个事实,他听了之后也只觉得心血翻涌,恨不得立刻宰了那个刚陪着赵明珠回府的小白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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