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趋于模糊的温然明明浑身上下都疼痛无比,但此时的他竟诡异地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仅如此,他的眼前甚至浮现出了何漾的面孔。

明明痛入骨髓连眼泪都落了下来,可何漾的声音仿佛又响在了他的耳侧。

明明队伍语音里没有显示何漾说话来着,可他的确听见何漾在说:“你会被我利用的哦。”

我知道。

我知道自己会被利用,我一直都知道。温然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他只能无声地在心里重复着说出这番话。

恍惚间,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空旷而又冰冷的游戏大厅里,在第二轮游戏开局前,何漾以一种极为放松而又慵懒的姿势倚着墙壁,细碎凌乱的白金色刘海长的有些遮眼睛,让他一时看不清何漾的眼底的神色。

只记得何漾像是提醒一般同他说:“你会被我利用的哦,如果你不后悔的话。”

“谁被谁利用还不一定呢。”他笑着回答何漾,眸底的光是那般的自信而又无畏。

他为遇到同类人而感到危机和兴奋,也为能与同类人合作而感到跃跃欲试,他想一探究竟,知晓这人的深浅,却不想如今把命都给赔上后,也依旧不知此人底细。

原来这就是死前的走马灯吗?他是有多恐惧这个人,才会在死前什么开心的事都记不起来,只记得这张令他最为讨厌而又恐惧的面孔?

偏偏想起的,全是有关何漾的一切。

真是可笑啊,他怎么就敢与虎谋皮呢?这是温然失去所有意识前,在心底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还是犹豫了呢。”用着高倍镜目睹了一切的何漾轻声道,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只眸底露出一点显而易见的失望之情。

“你的队友‘两包辣条约吗’使用破片手榴弹误伤淘汰了‘耗尽温柔’。”

熟悉而又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系统提示音,此时犹如一道魔咒般响彻在夏以浓的耳畔。

因震耳欲聋的炸响声而引起的耳鸣,使得夏以浓厌烦极了耳朵里那嗡嗡作响的声音,等到耳鸣随着时间消失时,回过神来的夏以浓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你使用破片手榴弹误伤淘汰了‘两包辣条约吗’。”又是这冷冰冰的机械音。

夏以浓一时也不清楚到底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竟诡异地从这毫无感情的系统音里,察觉出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

他竟然亲手淘汰了一位无辜的队友。

只为自保。

远处趴在山顶草地上的何漾看完这一幕后,面无表情地收起十字弩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骑上摩托车朝着下一个地点而去。

就在何漾考虑着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时,队伍语音里突然传来了夏以浓充满冷意的声音:“何漾,你快逃吧,我要来杀你了。”

“无所谓哦,你要来杀我那就来吧,按照先前的约定,我会告诉你关于登出游戏的情报。”何漾的语气依旧轻快,仿佛导致队友自相残杀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一样,“不过在那之前,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聊聊。”

“说吧。”夏以浓故意避开目光不去看队友残留在原地的尸体,克制着微微颤抖的手来搜刮着辣条君和温然的盒子,将没必要的物资淘汰后,再装备上此时正需要的物资。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被动吗?其一,你不该那么轻易地信任我,要知道生存游戏里最先被淘汰的,不是天真又蠢得可爱的玩家,就是没有任何实力和脑子的玩家。”何漾用着聊天的口吻,同夏以浓谈论着残酷的生存游戏现状,“其二,当你想要保护所有人时,最容易陷入一个人都保护不了的危险地带。明明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就不要在游戏的最开局,连自己都还保护不好的情况下,就天真地想着去保护身边的所有人了。”

“最糟糕的情况你刚刚也都经历了一遍,明明想要救人结果自己却成了伤人的那一个,想想都很奔溃吧?奔溃到这会恨不得找一个发泄口。”何漾客观且直白地评判道,“虽然你的这种天真想法我并不讨厌,但是夏小孩,别因为游戏的一次胜利就狂妄自大啊,想要保护弱者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路走的真是乱七八糟埃”

“在这个世界上,看上去最无害的人也有可能是一把毒刀,更何况是在这残酷的生存游戏里。我希望你的实力不要白白浪费在可笑的保护欲上,在没有成长到即使被利用、被人背叛,甚至被推出去挡枪都能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就不要想着去保护别人了,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

刚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的夏以浓动作一停,紧紧攥着方向盘听着队伍语音里何漾传来的声音。

虽然这会他的确愤怒到了极点,甚至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自虐一般,听着何漾对他的这番长篇大论。

可他再怎么觉得何漾傲慢到了极点,也不得不承认何漾所说的话一针见血。

“其三,你不该犹豫的。”何漾默了须臾,再开口时语气却是温和了不少,“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吗?当时的那种情况,但凡你坚决一点,舍得把冷静卡用出去,你就能救下那两个人,虽然温柔哥纯属活该,辣条君也目的不纯,但是你很能包容的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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