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在温暖的、带着一丝非兰非麝的淡淡清香的怀抱中醒过来,迎面接触到比天上星辰更亮、比弥漫大地的春风更温柔的眼眸。/Www。qb5、co/

她躺在白衣少女的膝上。

她骤然一惊,立即欠身而起,戒备的眼神如临大敌。

那少女温柔却坚定的手按住了她,微笑着:“小妹妹,不要怕。”

雪儿怔住,多么熟悉的语言……她是沈姐姐!

容貌不似,装束不似,但是那样充满了慈爱和悲悯的眼神,那样煦暖如春阳的微笑,眼前的冰雪容颜与沈姐姐交替重叠。

少女轻轻握起她抗拒的紧攥的手指,一个一个抚摸,使之松开紧紧握住、备齐了身力量的手指,动作轻柔,生怕伤害她一丝一毫。

经过了千般磨难,万般屈辱,她终于等回了沈姐姐,不是吗?人生再一次向她洒下金色阳光,不是吗?虽然,她看得出来这位白衣姐姐并不是真的沈姐姐,但是,她们好象,她好喜欢这位白衣姐姐……雪儿眼睛里,浮起雾气茫茫。

闯黄府出来,便与循着她留下的记号而来的剑神会合。

分析下来,剑神也认为官府的真正用意扑朔迷离,不妨先等上几天,以观反应。

师父不知从哪儿带回一个女孩。遍体鳞伤,惨不忍睹,若是常人受到她如此严重而且众多内外伤,恐怕早就难以存活,偏偏这个女孩生存意志极为强韧,还吊着一口微弱的气。

吴怡瑾把抢来的冰蟾交给师父。但剑神只随意一看,说自己的伤势比想象中更不足道,好生调养即可,不需要这么珍贵的药材,还是让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服了。

吴怡瑾彻夜照顾,把她抱在怀里,看着这孩子一点一点透出了汗,高烧退却,恢复神智。

“别怕,别怕。”对于女孩的奇特反应,她并不意外,只是宽厚而温和地笑了起来。这一天一夜之中,早发现这个奄奄一息的白发女孩非同寻常之处,比如手脚蜷曲向前,昏迷时嘴里发出奇怪的嗥叫。

“小妹妹,你伤得很重。不要怕,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雪儿呆呆地看着她,眼睛里突然一滞。

写着她名字的葫芦被砸碎了,那只葫芦,她有生以来收到的唯一礼物,也是她成为一个“人”的标志,已经失去了。

怡瑾从未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积聚了太多的悲伤、深沉、孤苦,和绝望。

“小妹妹。”她帮她梳理头发,抚摸着她犹自滚烫的身体,指尖所触,是那些触目惊心的鞭印、棒疮、刀枪、噬痕,“别怕,以后再也没有人欺侮你了……”

雪儿闭上眼睛,把头埋入白衣姐姐怀中。

剑神敲门进来,说:“准备行装,瑾儿,官府释放叆叇,冰丝馆重新开放。”

吴怡瑾道:“师父你打听到了?”

“街头人人在谈论。”

“师父料事如神。”

剑神微微一笑,这是徒儿在恭维他事先对此的判断,如何听不出来?这个小徒儿虽然极少甜言蜜语,但偶发一语,总是引他欢喜,尤其是在发现血鸟、无端勾起新仇旧恨的阴霾日子里,若无她东风化雨,便只剩得愁云漫漫。

他视线落在把头部藏起来、瑟瑟发抖的雪儿身上,笑道:“我救了她,倒怕我。倒不怕你。”

吴怡瑾也正试图安慰,微有不解,娇嗔道:“师父把人家吓坏了,还不承认呢?”

※※※※※

冰丝馆丝毫没有了那天晚上官府团团包围、缉拿的颓势,相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就连大门口两只石狮子也结了块红布以示吉利。

一座华丽马车驻于冰丝馆前。

门前守值弟子看清来人,不由大声呼喝,飞奔报讯。来的是难得的贵客——节度使大人黄龚亭。

却见他含着笑容,从车上扶下一个秀媚少女,满面红晕,羞得抬不起头。

众人惊诧。原来叆叇帮释放后,清点人数,说什么都少了一个,就是钱婉若。大家也都知这女孩儿与节度使大人走得近,但怎么都不可能留在了那里,倒是不声不响在找,再没想到这般成双作对的出现。看钱婉若羞赧之色,赫然是个新回门的小媳妇。

瞠目结舌之余,在期颐主事的丁、李两位堂主亲自出迎。钱婉若一进门,就躲入内庭不肯现身。

黄龚亭恭恭敬敬,为那天行缉捕之事告罪:“下官受命在身,日前多有得罪,此系官府公事,两位前辈切莫见怪。”

丁堂主笑道:“岂敢岂敢,黄大人奉公尽职,责任之系原所应当。现还我叆叇清白,亦堵天下悠悠众口,应当感谢大人才是。”

客套一番,话归正题。黄龚亭道:“下官此来,为两件大事。”

他与钱婉若同车而来,其目的一目了然。这黄龚亭早有正妻,钱婉若嫁了过去,无非是个小妾,说不上是叆叇光彩之事,但事已至此,不把钱婉若嫁过去,似乎又不可行。

“先说私事。”黄龚亭笑了笑,“钱姑娘绝代芳华,我实是配不上她的,何况家有正妻。可是人生缘法一言难定,如今、如今……木已成舟,还望前辈成。”

他起身,长揖一礼,二堂主还礼不迭,心中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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