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姜年教她的。

&ep;&ep;姜年说:“那些老学究,好好的酒不喜欢,非要往里加些雅致的玩意儿才算好。竟加些什么桃花竹叶青梅的装风雅。”

&ep;&ep;“只加竹叶是风雅,若是竹叶里再加了露水,那就更不得了了,他们非要夸出花样来。”

&ep;&ep;“加那么些东西有什么用,倒不如好好的地瓜烧喝下去,撕肉吃。”

&ep;&ep;温雪意瞧他一脸嗤之以鼻的模样,再一想,姜年自己就时常做这样的事儿哄骗旁人。也不知要啐他还是笑他。

&ep;&ep;他这样大的酸意,兴许是又想吃肉了,谁叫姜年这样俭省,放着现成的银子不花,这么些年,日子紧巴巴的,他竟也这样熬过来了。

&ep;&ep;但是姜年也没说错。

&ep;&ep;文人可不就是喜欢讲究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故装风雅么。

&ep;&ep;温雪意摘了腊梅,才要捡起木棍往回走,隔着花树,忽然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ep;&ep;“谁在那里?”

&ep;&ep;温雪意听她问得严厉,再一想野外如何长出这样一片荒草甚少的腊梅,她定是进错哪一家的园地了。

&ep;&ep;那女子走得快。

&ep;&ep;温雪意在冰面上走走滑滑,稳住身形已经累的满头汗,片刻之后,一个青衫女子同一个紫袍男子行到岸边,青衫女子看着约莫二十七八,紫袍男子约莫三十四五。

&ep;&ep;那男子冲温雪意喊道:“姑娘,你快回来,湖面危险。”

&ep;&ep;他越是喊,温雪意越是慌张。

&ep;&ep;果真走了一两丈远,温雪意一时不稳,摔在冰面之上。

&ep;&ep;腊梅飞散,撒出漫天花雨。

&ep;&ep;那两人走得稳健,不多时便走到温雪意身旁。

&ep;&ep;那名女子瞧着满地的黄花,脸上皆是不悦,她皱眉说到:“我家的腊梅。”

&ep;&ep;事已至此,温雪意站起身,装作乖顺的回道:“是我唐突,方才我太害怕,所以.......”

&ep;&ep;她低头欲言又止时,总叫人觉得有些楚楚可怜。

&ep;&ep;那名女子身边的紫袍男子缓和到:“阿戎,你吓着她了。”

&ep;&ep;“姑娘,我是卓清风,这是小妹卓清戎。”

&ep;&ep;“你别怕,阿戎瞧着凶,本性却极温和。”

&ep;&ep;“哥哥,你怎么总这样胡说。”

&ep;&ep;温雪意心中也疑惑,这二人倒是奇特,做妹妹的,竟起了个煞气这样重的名讳。她摔倒时手上擦破了些,阿戎看她手也破了,脸上露出一丝讪意。。

&ep;&ep;“你要这些腊梅做什么。”

&ep;&ep;总不能说回去给姜年熏衣裳。

&ep;&ep;“给.......给家中酿一些梅酒。”

&ep;&ep;“怎么,你会酿酒?”

&ep;&ep;看他二人也没有怪罪的意思,温雪意也舒展了些。

&ep;&ep;卓清戎问她,她也捡着从前古籍的法子说了。

&ep;&ep;“将腊梅裹上煮化的糖,铺在酒坛子底下,上头再撒些竹叶压好倒酒,埋三个月即可。”

&ep;&ep;卓清风也奇了:“这是哪里的法子,我怎么没听过。”

&ep;&ep;“只是土法子,从前看的书上有,便想试试。”

&ep;&ep;“你还识字?”

&ep;&ep;温雪意含糊的应到:“认识一些。”

&ep;&ep;卓清风问她是哪一本典籍,温雪意也说了,他有心了解,温雪意便大致说了些典籍上的内容。

&ep;&ep;她哪里是认识一些字,分明是颇通文墨,比起卓清风也不差。

&ep;&ep;阿戎在一旁笑话到:“哥哥,你也不知羞,竟没个小姑娘知晓得多。”

&ep;&ep;似乎是瞧见哥哥困窘的模样,阿戎舒心许多,与温雪意说话也变得温和。

&ep;&ep;“腊梅你随意取用,只是一条,待酒酿好了,也送我一些。”

&ep;&ep;“你叫什么?”

&ep;&ep;“温雪意。”

&ep;&ep;“日后可到乌草书院来寻我。”

&ep;&ep;她二人交谈之时,卓清风将冰面上大半的腊梅都捡到篮中递给温雪意。

&ep;&ep;“冰面洁净,你瞧瞧还能不能用。”

&ep;&ep;她不愿多停留,连忙点头应声到:“能用,回去洗洗就成。”

&ep;&ep;只盼姜年熏衣裳少用些,否则,日后她要拿什么给阿戎兄妹俩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