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几兄弟把许海军抬到屋里,婆媳俩还准备哭,老许头便走到了几人面前,他面色凝重,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许久才开口∶“老钱啊,你一定要好好治我儿子。”

&ep;&ep;钱郎中往许海军身上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蹲下身,开始治伤。

&ep;&ep;钱氏见状,又开始嚎,可没几秒就被老许头眼神给制止住,许采儿也搀扶着李氏,她面上还是憨笑着的样子,但脑子却在飞快转动。

&ep;&ep;在这古代,没有消炎药也没有抗生素,而许海军伤的这么重,放现代医治都十分困难,别说在这物资匮乏的地方。

&ep;&ep;许采儿将目光投向钱郎中,就见这老头一言不发的接过身边小学徒递过来的东西,把许海军受伤的手脚用夹板固定好,他手法凌厉,许采儿也放宽了心。

&ep;&ep;好不容易将许海军身上的伤处理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周围围观的人都已经散去,只留下许家众人,屋内烟草味十足,老许头闷声不吭的抽旱烟,见钱郎中停下手里动作,这才开口:

&ep;&ep;“海军他咋样了?”

&ep;&ep;钱郎中面向他们,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等会儿,叫海民跟我去抓点药,补补身子,平日里也别省着了,海军这一去,差点没了。”

&ep;&ep;“自然省的。”赵氏摇摇晃晃支起身子,她狠狠瞪了许采儿一眼,见钱郎中一直看着许海军的手脚,觉得有些不对劲:“海军他,没啥其他差错吧。”

&ep;&ep;“唉!”钱郎中缓缓摇了摇头,他满脸无奈:“这手和脚,可是要废了咯。”

&ep;&ep;惊天霹雳一般,老许头手里的烟枪都拿不住了,而孙氏又开始嚎哭。

&ep;&ep;李氏听见自家男人要残废,眼睛一翻白就又晕了过去,幸好许采儿扑过去扶住才没让她磕个好歹,霎时,许氏堂屋一片寂静,愁云惨淡。

&ep;&ep;赵氏嚎的嗓子哑了,才缓缓直起身,她一双小眼肿的和红豆粒似的,扭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许海军,抠住了钱郎中的袖口∶“这,救我儿子要多少银子啊?”

&ep;&ep;“没得治,就这么废了。”钱郎中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抬头看着赵氏∶“要是有个好几两银子,兴许还有几成希望,但是……”

&ep;&ep;好几两!

&ep;&ep;这对许家人而言,就是天文数字,老许头如遭雷劈,烟枪也不捡了,靠在墙壁缓缓的坐了下来,垂头丧气,而赵氏也不嚎了,她跌坐在地上,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ep;&ep;好端端一个许家,瞬间不再安宁,许采儿自知都是因自己而起,她扶着李氏,慢慢走到许海民身边,戳了戳:“四叔,娘。”

&ep;&ep;许海民皱着眉头,见傻侄女扶着自家嫂子,瞬间醒悟过来,他叹了口气正欲接过李氏,赵氏却像风似的冲了过来,指着许采儿鼻子破口大骂∶“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傻妞!你怎么不死在那塘里,就会害人,海军媳妇也是,不会照顾自己男人,哎哟,我家海军命苦哟!”

&ep;&ep;赵氏泼妇骂街似的双手叉腰,骂完媳妇骂孙女,周围邻居又凑了过来,许海民知道自家二嫂是什么样的人,见自己娘这么泼脏水,有些不虞:“娘,咋们一家都是二嫂在打理,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猪晚,你这么骂,对得起二嫂吗?”

&ep;&ep;听这话,许采儿偷偷望了许海民一眼,将他默默打上好人的标签,而赵氏被噎住,一双小眼瞪的溜圆,她形容枯槁的手高高举起正想打许海民,却被老许头给拦住了。

&ep;&ep;老许头本来挺直的后背,一瞬间佝偻了下去,他面上满是疲惫,像是老了几十岁∶“海军娘,别闹了。”

&ep;&ep;赵氏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而老许头又出门把看热闹的邻居给驱散开来,带着一声不吭的赵氏进了右厢房。

&ep;&ep;一瞬间,屋内只剩许家几人,许海民见许采儿与往常有些不同,犹豫的走到她跟前∶“采儿啊,要好好照顾你爹你娘,等你弟弟回来了,还要照顾他们,知道没?”

&ep;&ep;许采儿心头大震,但她还是做出一副傻笑的模样,许海民还准备嘱咐几句,大嫂张氏尖锐刻薄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了∶“四弟你和傻妞讲什么东西呢!等傻妞拿泥巴糊你!”

&ep;&ep;门外再次传来哄笑声,似乎并没把许海军的重伤放在心上,许采儿握紧了拳,以微不可见的姿态点了点头,许海民敏锐察觉到了,还想问,张氏又开始催人了。

&ep;&ep;许海民疑惑的看了许采儿一眼,走出门外,而狭窄的屋内,只剩下许海军一家。

&ep;&ep;许海军睡在炕上,许采儿摊开破衣服,扶着李氏坐下,随后走到炕前,神色复杂望着一身伤的爹。

&ep;&ep;记忆里,虽然自己是傻子,闹出了不少的笑话,但爹娘一直包容着自己,就连原本懦弱不堪的两人,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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