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梅条肉汆的汤很鲜,张家栋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碗,还吃了好多肉,末了抹抹嘴还是说:“给我做顿红烧肉吧,从上次回家探亲到现在,我都多久没吃过了。再说你的手艺好,做的肉一点都不油,就给我做一顿嘛。”

&ep;&ep;这都撒上娇了,再加上那右半边脸正常,左半边脸纱布的造型,田兰看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无奈的答应:“好,我明天给你做,不过你要保证不能多吃,不然我就让韩军把肉都吃了。”

&ep;&ep;旁边的韩军继续埋头吃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却再说:我的个嫂子啊,天天好吃好喝的,我很感谢你,可你也不能让我蹚浑水啊,跟连长抢肉吃,我不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嘛!

&ep;&ep;看了眼韩军,张家栋爽快的答应:“好,行。”心里却想:你能给,那小子可没胆子吃。

&ep;&ep;张家栋右眼是好的,纱布已经拆了,午饭后睡了一觉,照例去小花园转转。现在他不坐轮椅了,也不用人搀扶,都是自己走着去的,有时候碰上下棋、打扑克的也会在旁边看上两眼。

&ep;&ep;如今张家栋的脸上只剩左眼一块纱布,纱布的下方露出一条疤痕,刚刚拆开右眼纱布照镜子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鲜红的疤痕分外惹眼,并且照着疤痕的走势,他被纱布覆盖的左眼部分应该也有疤痕。这几天皮肤与空气接触,鲜红的疤痕已经渐渐变成了肉色,不再那么刺眼。

&ep;&ep;其实他知道最近,尤其是今天他有些任性,好像变着法的在难为田兰一样。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只是医生已经通知了,明天下午给他的左眼拆纱布,他到底会不会成独眼龙就看这一下子了,他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又不想让田兰看出来跟着担心,只能出此下策。

&ep;&ep;第二天的午饭吃得很早,美美的一顿红烧肉之后,张家栋小睡了一会儿,两点多去见医生,准备拆纱布。所有人都很紧张,带着末日审判的心情。

&ep;&ep;医生的手很暖很轻,慢慢的揭开了蒙在他左眼的纱布,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紧闭的双眼睁开。

&ep;&ep;医生说了一声:“好了。”

&ep;&ep;张家栋慢慢的睁开双眼,突然的光亮让左眼有些不适,他眨了眨眼睛,好像不相信,又用手捂住右眼,仔细看了看。医生在他面前竖起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ep;&ep;“二。”张家栋老老实实的回答。

&ep;&ep;“嗯,好,看来左眼没什么大问题,具体的待会儿再做个详细的检查看看。”医生边收拾东西边说。

&ep;&ep;“哎呀,太好了,连长你没事。”韩军先叫了起来。

&ep;&ep;“兰子,我没事。”张家栋抬头看田兰,从医生过来起,他们的手就紧紧握着。

&ep;&ep;“嗯,你没事。”田兰也看着张家栋,视线正好落在他脸上的疤痕上。

&ep;&ep;医生又给张家栋做了进一步的详细检查,确认他的眼睛并无大碍,最后又做了些,多多休息不要用眼过度的指示,就放他们回了病房。

&ep;&ep;回去的路上,张家栋透过走廊橱窗的玻璃,隐约看见了自己脸上那条完整的疤痕。连长没事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跟嫂子说,韩军没有跟着他们,半路就回了自己的病房。

&ep;&ep;回到房间,张家栋自己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镜子,照了起来。果然他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颧骨以下,足有五厘米长。因为纱布的覆盖,疤痕上下呈两种颜色,上面是鲜红的肉色,下面则比较接近他的肤色。颜色的差异让疤痕显得很怪异。

&ep;&ep;田兰看张家栋只是照镜子,半天不说话,怕他难过,试图缓解气氛:“哥,这疤一长你显得更有男人味了。”

&ep;&ep;“是吗?我也觉得,这就是挂在脸上的军功章啊!”张家栋语气轻松的开起玩笑“就是这上下颜色不对,有点奇怪。”

&ep;&ep;“颜色这事,皮肤与空气多接触接触,过两天就好了。你这种上过战场的战斗英雄,现在最招小姑娘了,你可不许顶着这个军功章出去沾花惹草。”田兰也开起玩笑。

&ep;&ep;“我这样的招小姑娘吗?难怪最近我觉得好多护士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原来是她们都看上我啦。”

&ep;&ep;“我还没人老珠黄呢,你就要找更年轻漂亮的了?好啊,我现在就出去说,你脸上这疤不是打仗打的,是沾花惹草回家被我挠的。有这么彪悍的老婆,看谁还敢惦记你。”田兰假装张牙舞爪,其实张家栋脸上的疤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挠出来的。

&ep;&ep;“兰子,说正经的,这疤可要跟着我一辈子,我自己是看不见,无所谓。你可是要看一辈子,万一你睡在我身边半夜醒过来看见可怎么办,会吓着你的。”张家栋放下镜子,正色道。

&ep;&ep;“那我睡在你右边不就行了。”田兰走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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