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转过身,看着陈元生还未跟上来,有些奇怪,忙跑回巷子去,发现他正蹲坐着靠在巷子的土墙边,双手抱着头,头被埋在他膝盖里,像只鸵鸟似的。

&ep;&ep;柳三妹忙跑上前,担忧地问,“你咋了?不舒服啊?”

&ep;&ep;陈元生抱着胳膊没有抬头,声音闷闷地,“没啥。”

&ep;&ep;柳三妹突然想到他的身份,恐怕是想到他父亲被批*斗的场面了。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蹲坐下来,安慰他,“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你爸爸不会一直在牛棚里的。他将来还会再当老师。你要记得苦难可以磨练人的成长,你现在就是在修行,等你将来日子好过了,这些日子就是你最大的财富,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ep;&ep;陈元生缓缓抬起头来,不认同地反驳起来,“你竟瞎说,哪有人盼着受苦受难呢。”

&ep;&ep;柳三妹叹了口气,“就比如我吧,父母重男轻女,我在家里就像个隐形人,爹不疼,娘不爱的,我在外面疯玩一天,他们也不会想到去找找。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讲,我却可以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且还不能被人发现,你不觉得这又是件好事吗?硬币总有两面的,有好的一面自然也就有坏的一面。”

&ep;&ep;陈元生被绕晕了,小脸有些纠结,“你……我说不过你……”不过,被她这么一顿绕,他也没那么伤心了。

&ep;&ep;“对了,你知道刚才那人是什么人吗?”刚才那人虽然低着头,可她却明显感觉到他的步伐非常不一样,像是军人的感觉。

&ep;&ep;陈元生像白痴一样的看着她,撇撇嘴,“还能是谁呀,咱们县里只有一个反*革*命分子,刘丛江呗。”

&ep;&ep;“我当然知道他是刘丛江,我是说,他是什么身份?”

&ep;&ep;陈元生白了她一眼,见她好像真的不认识,于是小小声地解释起来,“哦,他是早年参加抗战的,小日本打过,国民党打过,听说后来还过将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年却被定为反*革*命分子了,发到咱们县来了,别人一个月批*斗一回,他至少得要五六回。而且还每个镇每个村都要轮流一次。咱们县没人不认识他的。对了,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呢?”说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柳三妹。

&ep;&ep;柳三妹躲避着他的目光,站起来吱吱唔唔的说,“我不是经常割猪草嘛,错过了呗。”

&ep;&ep;“哦”陈元生也就没怀疑了。

&ep;&ep;柳三妹怕自己露出了马脚,于是拉着他起来,“咱们赶紧走吧。要不然,下了工,你爸爸发现你不见了,肯定得着急上火。”

&ep;&ep;陈元生听她这么说,也不敢耽搁,两人着急忙慌的往家赶。

&ep;&ep;一路上,两人躲躲闪闪的,就怕遇到同村的人,好在这个时间都在上工,没有多少人走大路,而且,两人遇到人就把袋子放在草丛里,自己坐在上面,装作歇息的样子,等人走远了,才拿起来继续赶路。

&ep;&ep;就这样,一个小时的路,愣是让两人走了一个半小时。

&ep;&ep;回到村子,柳三妹特地让陈元生在外面等他,她回趟家,拿篮子,趁着这时间把自己的面收进空间。没有理会已经下工的柳大姐和柳二姐,拿着篮子就往外跑。

&ep;&ep;两人到了牛棚,陈元生的爸爸已经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

&ep;&ep;玉米粥,稀稀的样子,外加半碗蒸熟的红薯片。几样东西就放在地上,用一块木板隔着。

&ep;&ep;“爸爸。”

&ep;&ep;“嗯,回来就赶紧吃饭啦。粥一会儿要凉了。”陈元生的爸爸陈为正正揉着腰,头也没抬顺嘴答了一句,待抬头,看到柳三妹一愣,忙招呼人坐下,“快坐下吧。一起吃碗粥吧。”

&ep;&ep;“爸爸,这是柳绝妹,家里排行老三,人称柳三妹,上次你生病,就是她给的药。”

&ep;&ep;陈为正单手撑着地,慢慢站起身,双手抱拳,“多谢你特地拿来退烧药。”

&ep;&ep;“陈爸爸客气了。您身体不好,还是赶紧坐下吧。”这样文弱的身体去干收麦子这种活,恐怕累极了他。家里,柳建国和许翠林割麦子,能有十二工分,柳大姐和柳二姐打粮食也有十工分。可陈爸爸却只有五工分,关键是干得活一点也不比别人少。这就是成份的不同。柳三妹都有些可怜他了,一个大学老师做农活,专业不对口不说,还累身体。可他也毫无办法,陈元生这样的孩子最多捡麦穗挣工分,可他这样的成分,得捡两亩地才能得到一个工分。陈元生本身就吃不饱,再运动量大,饿得就更快,所以,陈爸爸就不让他去捡麦穗了,留他在牛棚看牛。

&ep;&ep;陈元生看着他爸的动作就知道他的腰又拉伤了,赶紧放下布袋子,拉着他爸坐下,满脸喜色地说,“爸爸,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说着把自己丢下的布袋子拎起来,邀功似的说,“这是白面,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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