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多久没人这么叫他了?

&ep;&ep;耳边响起妈妈的声音:“朔朔,你要快点长大,帮帮妈妈。”

&ep;&ep;曾经的自己,也像游乐园里这些玩耍的孩童一样,有父母爱着。那个家虽然清贫,但是温暖。

&ep;&ep;自己那时候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性格不算开朗,但也会因为生活中一些小事感到开心。回家发现母亲做了自己爱吃的菜,父亲偶尔带回来的小惊喜,会蹲下来摸蹭过来的小猫小狗……

&ep;&ep;也会因为女生的告白感到害羞。

&ep;&ep;他抬眼望了望面前笑意盈盈的少女,眸子亮晶晶的,快乐像是要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

&ep;&ep;父亲的那场变故,母亲的离世,让整个家庭支离破碎。

&ep;&ep;从那时起,他好像不再笑了,学习好有什么用,也还不起巨大的赔偿,兼再多的职,也只能堪堪担负起父亲的住院费用。

&ep;&ep;好累。

&ep;&ep;母亲去世以后,他不止一次地想过离开,这个世界对于他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ep;&ep;很多女生出现在他面前,却都因为他的冷漠放弃。

&ep;&ep;只有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他面前。

&ep;&ep;被拒绝的时候总是满脸失落,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ep;&ep;但下一次再出现的时候,依然像个被主人抛弃又捡回来的小狗,元气满满。

&ep;&ep;有时候他会想,再等等吧,看这个人能坚持多久呢?

&ep;&ep;等着等着,却等到了自己和她之间越来越多的交集,越来越亲密的关系。

&ep;&ep;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复苏——

&ep;&ep;是希望啊。

&ep;&ep;好像未来,也不是那么黯淡无光。

&ep;&ep;看着发愣的颜朔,于韫在他眼前摆了摆手。

&ep;&ep;“你以前来过游乐园吗?”

&ep;&ep;“没有。”他回答得很坦然。家庭经济因素是一方面,自己似乎对玩乐本身也没什么兴趣。

&ep;&ep;于韫想了想,指着旋转木马道:“那就从这个开始吧。”

&ep;&ep;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两人几乎玩遍了所有项目。

&ep;&ep;哪怕是过山车,颜朔也始终一副淡淡的表情。

&ep;&ep;刚下来的于韫嗓子叫得有点哑:“你不怕吗?”

&ep;&ep;“有点。”他如实回答。

&ep;&ep;于韫双手扳过他的脸,一本正经道:“那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ep;&ep;男人怔了怔,也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已经习惯收起喜怒哀乐的情绪,只留一张面无表情的皮囊面对这个世界。

&ep;&ep;只是最近几次,偶尔在身前的人面前流露出过真实情绪。

&ep;&ep;于韫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

&ep;&ep;她拽着颜朔跑向摩天轮。

&ep;&ep;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两人一直在走动,都出了不少汗。

&ep;&ep;于韫和颜朔面对面坐在舱内,游乐园临江而建,这里的摩天轮一直被人们认为是最好的看江景的位置。

&ep;&ep;江上几艘货船在前行,码头上也有不少人,两岸是一栋栋高楼,像是蛰伏在这座城市的巨大混凝土怪物。

&ep;&ep;于韫指着其中一栋楼,“我哥公司就在那。”

&ep;&ep;颜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在S市不算大集团,但也叫的上名号的裕阳。

&ep;&ep;“其实那公司原本是我爸的,不过现在他当甩手掌柜了。”于韫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听妈妈讲过爸爸年轻时候的事情,他俩是大学同学。爸爸也算是白手起家,大学就开始创业,当时特别辛苦,而且因为钱都投进去了,连吃饭都成问题,有上顿没下顿的。

&ep;&ep;“没钱只能挣嘛,妈妈说当时她要兼职帮他,爸爸就不让,一分一厘都要省着花,硬是扛下来了。这才有了现在的裕阳。

&ep;&ep;“哦,对了,我妈妈姓杨。

&ep;&ep;“我其实还挺幸运的,家里条件不错,父母对我也很好。”

&ep;&ep;她看向颜朔的眼睛,缓缓开口:“尽管我不是亲生的。”

&ep;&ep;面前的人明显震了一下。

&ep;&ep;于韫撑着下巴,接着说道:“世上不幸的人太多啦。小区保安叔叔的儿子几年前刚高考完,暑假去照相馆拍大学要用的证件照的路上车祸去世了。程煦哥哥的母亲十几年前被人强奸,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学校附近的那家奶茶店的老板上个月被查出了白血病,所以才换了女朋友来看店。这个世界不断在发生意外和分离,遭遇了再大的悲痛,大部分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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