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恨 (1/3)

&ep;&ep;燕煊见他脱离了识海，陡然挪开眼睛，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他不喜欢羿宁这么看他，带着怜悯、同情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像一条受伤的狗，在向主人摇尾乞怜。

&ep;&ep;一柄长剑猛地从身后飞来，钉在了燕煊的脚边。

&ep;&ep;“等等。”

&ep;&ep;羿宁微微沙哑着开口，忽然扯住了燕煊的领子，迫使他低头看向自己的眼睛。

&ep;&ep;对方身上传来清凉的雪松香气，带着一丝雪化冰融的冷意，将燕煊的心越浇越凉。

&ep;&ep;羿宁会很恶心他吧，一个杀人成性的魔修，一个贱奴生下的贱奴。燕煊想。

&ep;&ep;“对不起。”

&ep;&ep;那双外人口中的淡漠无比冷情冷血的眼睛，染上了一丝愧疚，认真地看着燕煊开口道。

&ep;&ep;燕煊微微一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羿宁在和他道歉。

&ep;&ep;上仙也会为自己的错误道歉么。

&ep;&ep;“是我的错，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燕承允。”羿宁低低地道歉，“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想着救人，却没能顾及你的心情。”

&ep;&ep;“没必要。”燕煊回避开他的目光，有些自嘲的说，“如果你有法力，当时就一定会把我杀了的。”

&ep;&ep;羿宁上仙除魔卫道，本就该这么做。只是燕煊不甘心，他不甘心羿宁对他从没有过恻隐之心，不甘心他明明也流着人类的血，却被羿宁当成完完全全的魔物。

&ep;&ep;羿宁登时凝噎住，眼看着燕煊站起身要走，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燕煊顿住脚步，却没有挣脱开他的手。

&ep;&ep;直到羿宁沉默着把他的袖子向上挽起来，果然在曾经被火烤过的地方仍然留着不堪入目的疤痕。他就是要时刻告诫自己不可忘记仇恨，要把当年受的屈辱尽数还回去。

&ep;&ep;“对不起。”羿宁又重复一遍，“如果我早知道就好了。”他只知道燕煊是天生的魔尊，却不知道他也会被人欺辱至此。

&ep;&ep;“说这些做什么，你还是会护着燕承允。”燕煊抽回手，然后扭过头去。他知道羿宁的性子，要他眼睁睁看着魔修杀人，绝不可能。

&ep;&ep;羿宁垂下眼眸，缓缓开口道：“我不拦你，但是，”他顿了顿，又靠近些看向燕煊的眼睛道，“要杀，我也要你干干净净的杀。”

&ep;&ep;就算是要杀人，我也要你名声干干净净，绝不允许被人陷害，到最后变成众矢之的。

&ep;&ep;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怕你是魔修，我也不允许他们泼一丁点脏水给你。

&ep;&ep;这就是羿宁的道。

&ep;&ep;燕煊全然没想到羿宁会说这样的话，他愣了愣，反应过来羿宁竟然真的是在教他怎么杀人。

&ep;&ep;他不是一向最痛恨杀人的魔修么。

&ep;&ep;“魔辇外那个女子便是房诗兰掳走的第十八个人，我猜，她们并不是真正的心甘情愿留在房诗兰身边，而是和房诗兰达成了某种交易。”羿宁并非被宫修贤他们的参与影响分神，反而一直都在思考房诗兰真正的目的。

&ep;&ep;他想把这件事解开谜底，不仅仅是为了解开身上的咒毒。而是因为，羿宁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故意推动这一切。

&ep;&ep;唆使柳如庚上山勾引宫修贤，使他们师徒离心。又让燕承允来挑拨他和燕煊的关系。

&ep;&ep;这个幕后之人恐怕是想让羿宁众叛亲离，最后与宫修贤和燕煊为敌，斗个头破血流。

&ep;&ep;但是，羿宁不会让宫修贤的事情再发生了。

&ep;&ep;“所以我想知道房诗兰和穆霄云的事情，这样我才能明白房诗兰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羿宁认真道。

&ep;&ep;燕煊沉沉地看着他，对这样的羿宁有些无奈。仿佛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一样。

&ep;&ep;“房诗兰原是我的部下，当时由于身份低贱，她被鼠族厌弃。”燕煊淡淡地开口，“我当时刚坐稳魔尊的位子，需要扶植自己的人，她是个不错的人选。”

&ep;&ep;房诗兰性格柔和，身份低贱，也从不争抢，这样的人正合适。

&ep;&ep;燕煊不在乎手底下人够不够强，忠心与否，他只在乎够不够懂事，房诗兰做得很好，甚至从不让他操心，燕煊便一直护着房诗兰。

&ep;&ep;直到有一天，房诗兰告诉他要去感临城，和那里的一个人成婚。

&ep;&ep;一个魔族，要和一个人类成婚，听起来就像话本子里的故事。燕煊或许就是这个话本子里的反派，他警告过房诗兰很多次。

&ep;&ep;最后一次，房诗兰跪在他面前说：“尊主，他和其他人类都不一样，我相信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ep;&ep;既然她觉得自己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