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长春宫殿前,雪已经厚厚地盖上了一层,温度亦冷了几分。

&ep;&ep;萧沅泱穿着雪白的薄绒披风,跪在石阶前。

&ep;&ep;跪得时间有些久了,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不过片刻又挺直了腰背,仿佛是立在那里一只雕刻得精致的瓷娃娃。

&ep;&ep;琉璃绿瓦,红墙高楼,说不出的庄严肃穆,落在她眼中,却格外的讽刺。

&ep;&ep;人人都说她像已故的纯懿贵妃,所以她才被庆王一眼挑中,送上龙床。

&ep;&ep;人们一边羡慕着她的恩宠,一边对她议论纷纷。

&ep;&ep;宫中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哪怕是她还没来得及与那些嫔妃们说上半句话,却总遭些无端的算计,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ep;&ep;辟如今日,在长春宫被贤妃阴阳怪气了几句。

&ep;&ep;她不忿,只说了句实话,便落了个以下犯上,大不敬的罪名。

&ep;&ep;仿佛那些罪名早已立好只等着她自投罗网。

&ep;&ep;她垂下眼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怪谁呢?谁也不能怪,谁也不敢怪,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年轻了些。

&ep;&ep;明夏是个机灵的,虽跟在萧美人身后没多少日子,却知道美人心善,是个会体恤下人,难寻的好主子。

&ep;&ep;她瞧着形势不对,马上跑到承明殿求助。

&ep;&ep;这大冷的天,萧美人的身子,哪里经得住这么跪。

&ep;&ep;可她望着紧闭的殿门,到底没有胆子直接撞上去,只得一边忧心忡忡的守着等圣上身边伺候的宫人经过。

&ep;&ep;一边在心中祈祷,保佑萧美人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ep;&ep;紧闭的宫门终于打开,从里面出来的正是梁帝身边的大太监柳平。

&ep;&ep;明夏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冲出去,在柳平面前跪了下来,哀求道:“柳公公,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ep;&ep;柳平被吓了一跳,回望一眼半掩的殿门,见里面传来一声太子的轻咳,压低声音呵斥道:“你不要命了么?承明殿前竟敢如此喧哗,当真是个嫌命长的。”

&ep;&ep;明夏却顾不得细思,继续道:“柳公公,我家主子被皇后娘娘罚跪在长春宫前,奴婢在这里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好容易把您盼出来,还请您进去帮忙通传一声,救救我家主子吧。”

&ep;&ep;柳平叹了口气,却不动声色的将门带上,唯恐声音传入殿中,惊扰了正在对弈的陛下和太子。

&ep;&ep;他望着眼前的小宫女,见她一脸焦急的模样,皱了皱眉头,这倒是个忠心的。

&ep;&ep;只可惜,今日来的是太子殿下,况且圣上下棋时最不喜欢被人打扰。

&ep;&ep;他出来时,二人正在棋盘上厮杀激烈。

&ep;&ep;虽说萧美人正得宠,可她前几日要求搬到蘅芜宫中,这般恃宠而骄的行为,到底惹了陛下不喜。

&ep;&ep;且不说圣上有心想要冷落萧美人一段时间,再说里面的太子殿下,可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

&ep;&ep;若真传了这个话,岂不是得罪了太子和皇后娘娘。

&ep;&ep;柳平思虑周全,冷下脸去,对明夏挥了挥手。

&ep;&ep;“行了,你回去吧,此事我待会会回禀给皇上的。”

&ep;&ep;明夏半信半疑,只得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他是否真的进了殿中。

&ep;&ep;柳平却是站在门外,纹丝不动。

&ep;&ep;过一会,殿中传来太子的声音。

&ep;&ep;“到底是父皇技艺高超,儿臣自愧不如。”

&ep;&ep;梁帝望着这个长得更像裴皇后的嫡长子,点了点头,声音低沉道:“你也算长进了不少,开春便跟你堂兄弟裴砚止去凉州吧。”

&ep;&ep;太子恭敬的应了一句“是。”

&ep;&ep;皇帝命人收起棋盘,将案上放着的折子挪过来,看起折子来。

&ep;&ep;太子宣奕见状忙行礼告辞,抬眼望了一眼窗外的天,道:“今日时辰尚早,儿臣再去母后宫中看看。”

&ep;&ep;梁帝摆了摆手,望了一眼紧闭的宫门,方才屋外的话多少漏了些进来。

&ep;&ep;他揉了揉眉心,仿佛有些疲惫,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ep;&ep;皇后治理后宫,乃是职责所在,没必要为了一个美人拂了皇后的面子。

&ep;&ep;宣奕踏出殿门后,目光幽幽落在柳平身上,瞧得柳平浑身竖起汗毛,心虚的低下头。

&ep;&ep;别看太子素日温润如玉,可发起脾气来,也是个狠的。

&ep;&ep;宣奕望着站在那里的小宫女,对着他露出期盼的眼神,他冷笑一声,问道:“柳公公素日里就是这样为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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