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徽容深深看她一眼:“你若是有什么困难……”

&ep;&ep;商遥摇头:“没什么困难,二姑娘多虑了。”微叹了口气,“其实我舍不得二姑娘的,二姑娘对我很好。”

&ep;&ep;“我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王徽容笑得倨傲,“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一程。”

&ep;&ep;商遥胸口一窒,心里难受得不行,“我收拾收拾,明天就走。”

&ep;&ep;商遥的行李很少,简单收拾一下就上路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没什么好悲伤的,王徽容派车送她到了城门口。她跳下车,想起长安侯说的那位青衣小吏就是看城门的,不由摸出揣在袖口的面具带上,顺着汹涌的人潮往外走。

&ep;&ep;永安城最近涌入大批流民,朝廷下令安置,但安置归安置,该查得还得查。

&ep;&ep;商遥的面具很扎眼,别人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她,城门的士兵拦住她,却并不是长安侯说的那位看门小吏,他挑眉打量她:“带着面具做什么?该不会是什么越狱的逃犯吧?把面具摘下来。”

&ep;&ep;商遥把面具往下一拉,露出三分之一的脸,信口胡诌:“这位大哥有没有听说过兰陵王?传闻中音容兼美的兰陵王都要带面具,我长得比他还要俊美,当然也要带面具。”

&ep;&ep;士兵笑骂:“鬼扯什么,快给我摘下来。”

&ep;&ep;“你还不信?”商遥正要摘下来,迎面看见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商遥凭着绝佳的记忆力一眼认出这两个男子是凉囯人,曾跟着程青越一起去松华山上挖陵,官职不大,隐约记得只是个小头头,因跟程青越是同乡,所以她倒对两人有点印象。凉王是在凉州起家的,灭掉燕国后便迁都梅陇,留太子守在凉州,凉王死后,凉太子继承王位,割据凉州,继续与魏国抗衡。

&ep;&ep;按理说这不关商遥的事,她不该管,也没本事管,也不打算管,她不动声色地将身子调转到两人看不见的角度,正打算摘下面具,冷不丁手腕被人擒住,她心里一惊,目光所及是白色的裘衣,偏头只见惨淡的日光下长安侯正冲她悠悠地笑。商遥又惊又喜,尚来不及反应,狸奴已先她一步跳到他怀里,蹭了蹭,钻到他的裘衣里取暖。

&ep;&ep;商遥心里本来的那么一点窃喜完全被狸奴没有节操的举动给冲掉了,她扯了扯嘴角问:“长安侯怎么在这里?”

&ep;&ep;士兵们都认识长安侯,哪还敢继续检查,直接放行了。长安侯拉着商遥走出城门,随从牵着马车远远跟在后头。

&ep;&ep;万里苍穹,眼前视野变得宽阔,没有了鳞次栉比的建筑物遮挡,幽深旷野里冷风如刀子直面扑来。

&ep;&ep;商遥摘下面具,脸彻底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她冻得瑟缩了下,长安侯一手抱着狸奴,不动声色道:“冷的话上车。”

&ep;&ep;这样难熬的冷冽冬日,商遥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只露出清丽的一张脸,眨眼看他:“长安侯又怎么在这里?”

&ep;&ep;他漫不经心答:“恰巧经过。”一顿,在她充满怀疑的目光下笑起来,“不信我?”

&ep;&ep;商遥当然不信:“我有那么好骗?”

&ep;&ep;“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问我做什么?”他毫不避讳地说,“没错,我是为你而来。”

&ep;&ep;商遥一愣,他温柔却坚定地握住她的手,“走吧,上车。”商遥半是强迫半是好奇地被他带上了车,车厢相对比较宽敞,容两人绰绰有余,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地坐着,他将一只精巧的铜制手炉塞到她手里,“先暖暖手。”狸奴仍卧在他怀里,他想了下微微笑道:“你养的猫比你聪明多了。”

&ep;&ep;商遥缓了片刻道:“你要带我去哪?”

&ep;&ep;他反问:“你孤身一人又要去哪里?”

&ep;&ep;商遥打量着手炉上工艺繁复的花纹,半开玩笑道:“这只手炉很漂亮,送给我吧?”

&ep;&ep;他眼里浮现笑意,点点头,静了片刻道:“既然不知道去哪,那我送你去一个地方吧。”

&ep;&ep;商遥对长安侯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防备心了——因为纵然有也没什么用,他若真有什么想法,她只有被碾压的份。她劝自己还是省省心吧。至于他口中所指是位于永安城郊十里开外一个名叫寿亭的小地方,魏国沿袭郡县制,县下设乡亭里,所谓的亭只是地理意义上的行政区划。

&ep;&ep;这是小地方,一路走过来并不是坦途,寿亭的亭长想给儿子找一位先生,一位博学多才的教书先生,一般的教书先生他还瞧不上眼。可这世道不识字的远远要比识字的多,坦白说,他的要求有点高。太原王氏是书香世家,而王徽容又是鼎鼎有名的才女,商遥曾和王徽容共事过,虽然没什么真才实学,但出去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ep;&ep;长安侯的意思是让商遥去给亭长儿子当老师。

&ep;&ep;商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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