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也许他们曾经拥有过的唯一一个共同的心愿,就是在那虎狼环伺的地方活下去。

&ep;&ep;仅此而已。

&ep;&ep;“若殿下愿护我,护我卿家满门,妾与卿家,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ep;&ep;她知道,他如今最需要的是名正言顺,而她身为皇后执掌六宫,可以省去他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ep;&ep;褚妄定定看她,倏地拊掌赞叹:

&ep;&ep;“娘娘真是大庆的好皇后,父皇的贤内助啊。”

&ep;&ep;卿柔枝抿着红唇任他讽刺。

&ep;&ep;浓长眼睫下的明眸如两泓春水,微微闪动着。

&ep;&ep;谁知,他又俯身而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ep;&ep;“不过,娘娘的投诚,我一个字也不信。”磁性的声音清冽如雪,震得耳廓发麻,一路酥麻到了心底。

&ep;&ep;“娘娘的要求,我也不会答应。”

&ep;&ep;说罢举步便走,将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ep;&ep;纯黑色的长袍拂动草木簌簌,转瞬便要融入浓浓的夜色。

&ep;&ep;她不由得脱口而出:

&ep;&ep;“褚岁寒!”

&ep;&ep;那道颀长的背影因为这三个字而顿住。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第3章、妩媚

&ep;&ep;卿柔枝舔了舔唇,强压着心底不断涌上来的恐惧低声道:“本宫当年救你一命,将你引荐给陛下。”

&ep;&ep;“你身为北镇抚司最高长官掌管诏狱风头无量,人人恨你怕你。唯独本宫时常向陛下美言,替你粉饰太平。”

&ep;&ep;“可你是怎么回报本宫的?你杀了本宫的亲叔叔!”她嗓音微颤,质问道:

&ep;&ep;“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本宫什么吗?”

&ep;&ep;随着她裙摆迤逦渐行渐近,一股幽幽的清香飘满四周氤氲不去。

&ep;&ep;那香气自她周身逸散,很是特别,似花香又似果香,极甜极媚,嗅着叫人不自觉地口齿生津、腹如火烧。

&ep;&ep;一瞬间,水殿风来暗香满。

&ep;&ep;一串黑色佛珠被宫装女子褪下,缓缓推到少年那苍白削瘦、布满伤痕的手腕上:

&ep;&ep;“今后在这宫中,你依附于我。永远听我的话,永不背叛,好不好?”

&ep;&ep;回忆闪过,男人漠然轻笑:“母后的谆谆教诲,这三年来的日日夜夜。”

&ep;&ep;“儿臣铭刻于心,莫不敢忘。”

&ep;&ep;他接着道:

&ep;&ep;“所以您就好好看着,儿臣是如何坐上那把龙椅,君临天下。又是如何将大越的文武百官,悉数铡于刀下。”

&ep;&ep;浓浓的血腥之气,压抑不住的暴戾。

&ep;&ep;他果真是回来复仇的。

&ep;&ep;君父弃他,他便叛了君父;兄弟欺他,他便斩了兄弟;天下人负他,他便杀尽天下人……

&ep;&ep;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跟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ep;&ep;褚妄离开之后,卿柔枝也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营帐。

&ep;&ep;袖口轻轻一振,取出那个装着毒药的瓷瓶,凝视片刻,她合上眼帘。

&ep;&ep;难道真的只有毒杀褚妄,这一条路?

&ep;&ep;女子身影投射在营帐的篷布之上,风鬟雾鬓,清姿窈窕。

&ep;&ep;***

&ep;&ep;一大早,昨儿那少年又来了,一见她张口就道:

&ep;&ep;“我有句话,你替我带给皇后娘娘。”

&ep;&ep;他抱着一把剑,声音清朗:

&ep;&ep;“谢豹覆面,犹知自愧。唐鼠易肠,犹知自悔。”

&ep;&ep;卿柔枝一夜未睡,闻言茫然不已。

&ep;&ep;“不识字?”少年皱眉,“那就记着句子,原封不动念给你们皇后听。”

&ep;&ep;“……”

&ep;&ep;她默了默:“这是殿下的原话?”

&ep;&ep;“自然,堂兄被她害过,岂是一句投诚便能揭过的?”少年神色倨傲,卿柔枝却捕捉到堂兄二字,此刻看他只觉面熟。

&ep;&ep;这人若是褚妄的堂弟,便是亲王之子。

&ep;&ep;陛下如今只有一位兄长尚存于世,驻守在千里之外的建陵,掌兵数万。

&ep;&ep;他难道是建陵王世子,褚慕昭?

&ep;&ep;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竟连建陵王也倒戈向了褚妄!

&ep;&ep;当真是天意要他称帝?!

&ep;&ep;心脏怦怦直跳,她面上却换了一副惭愧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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