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四皇子这才颁布圣令。

&ep;&ep;“……国中疫病肆虐,使万民流离失所至京师城下,今朕下罪己诏,后宫用度缩减,捐出十万两银安置流民,朝臣当削减俸禄减少车马出行……”

&ep;&ep;“另开辟三个官疫区,太医院太医免费为万民看病。”

&ep;&ep;“疫区免税减租三年,各地乡绅应施财赈灾。”

&ep;&ep;又在其后,大大地赞赏了长公主的大义之行。

&ep;&ep;旨意宣读完毕,数万流民谢恩之后,却渐渐骚动起来。

&ep;&ep;“为何表彰长公主娘娘,明明是那位姑娘出粮出钱出力气。”

&ep;&ep;“是不是长公主殿下差遣她来的?”

&ep;&ep;“哪能呢,那位姑娘每日在咱们中间忙碌,我看大报恩寺的僧侣和明感寺的尼师们对她都很尊敬。”

&ep;&ep;“我听过侍卫们称她为公主。”

&ep;&ep;“是不是圣上弄错了,不是长公主,是那一位公主啊!”

&ep;&ep;流民们的声音越来越大,长公主脸涨的通红,气的从椅上站了起来。

&ep;&ep;余嬷嬷高声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那一位姑娘是长公主殿下派来的,听从长公主的号令。”

&ep;&ep;四皇子却挑了挑眉毛。

&ep;&ep;他素来不喜这位嚣张跋扈的姑母,如今能落她的面子,自是最好。

&ep;&ep;他向着万民探了探身子。

&ep;&ep;“是哪一位姑娘。”

&ep;&ep;流民们纷纷指向西北角。

&ep;&ep;灵药闭了闭眼睛。

&ep;&ep;她只想藏在人群中。

&ep;&ep;长公主瞪向她。

&ep;&ep;四皇子有些茫然。

&ep;&ep;六公主周洵美呆立片刻。

&ep;&ep;“怎么是你!”周洵美不敢相信,指着灵药叫出声来,“父皇不是不准你出明感寺吗?你敢违抗圣令!大胆!”

&ep;&ep;灵药叹了口气。

&ep;&ep;自人群中走出来,她向着这三位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福了一福。

&ep;&ep;周洵美嫉妒的双眼通红。

&ep;&ep;两年没见,她怎么,怎么还是这样好看?

&ep;&ep;明明不施粉黛,却颜色鲜妍,明明素色衣衫,却卓然不凡。

&ep;&ep;她站在那里,无端地将旁人比成泥、比成土。

&ep;&ep;四皇子忍不住讥笑出声。

&ep;&ep;“我道是谁,原来是我那位被父皇扔进尼姑庵的十妹妹。”他顾忌着万民,声音很轻。

&ep;&ep;陈少权在身后眉头紧皱,却没有更多地意外。

&ep;&ep;想想她的那些所为,无视规矩却并不出格,谈吐有礼却偶尔娇憨可爱,为失去九千两银子哭泣却为了数万流民一掷千金,心怀万民而不居功自傲。

&ep;&ep;士人有百折千回之真心,才有万变不穷之妙用。2

&ep;&ep;这样的女子,当得起一国公主。

&ep;&ep;这样的女子,也当得起他的倾慕。

&ep;&ep;他居海外七年,并不知宫中之事,所以十公主是宫里头哪位娘娘所出?为何会在明感寺中长居?

&ep;&ep;他看向灵药。

&ep;&ep;周洵美往前一步,讥讽出口:“你那为祸天下的妖妃娘亲死了,你还想翻身么?再做你那个万千宠爱的香音公主吗?这种场面也是你能来的?沽名钓誉,不要脸面!”

&ep;&ep;陈少权皱起了眉头,越众而出。

&ep;&ep;“殿下,此地乃大报恩寺,还是莫造口业的好。”他平静地看着六公主周洵美。

&ep;&ep;周洵美看向说话之人,见是她一向倾慕的陈世子,顿时如雷轰顶,颤抖着说:“你你你,你敢说本公主造口业?”

&ep;&ep;“延寂师父,口业如山,谨语慎言,是否为我佛真义?若犯口业者,将下拔舌犁地狱。”少权道,“我说的可对?”

&ep;&ep;延寂法师正领着一众僧人双手合十,神态自若。

&ep;&ep;此时冷不丁听见有人问他,想了想道:“一切众生身语意三业中,口业最容易犯,还是谨语慎言为好。”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佛慈悲。”

&ep;&ep;周洵美气的跳脚,刚要叫嚷,四皇子一个眼神止住了她。

&ep;&ep;一位是为国征战的国公爷家的世子,一位是得道高僧。

&ep;&ep;六妹妹和他们纠缠下去,对名声大大不利。

&ep;&ep;四皇子阻止了周洵美的叫嚷,看了看跪着的流民,向着身边的太监点了点头。

&ep;&ep;太监孟四平高声唱道:“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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