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对方半信半疑,她年岁不小,家里有个十岁的女儿,见灵瑟在这冰天雪地里只穿了几层薄薄的布,纵然知道灵瑟不是寻常凡人,可她瞧着也眉头紧皱。

&ep;&ep;“这穿得实在太少了……这胳膊,这脖子,这腿……真冻不坏啊?”

&ep;&ep;“你懂什么!”

&ep;&ep;另一个妇人满眼热切地望着灵瑟:

&ep;&ep;“仙子一定是来解决这场寒潮的吧?我就知道,这天上的神仙都瞧着人间呢……老天保佑,看来这鬼天气不会持续太久了,春种还来得及,我刚同夫家和离,若这天再不暖和起来,明年我和爹娘可就都得饿死了。”

&ep;&ep;“我看织造司比种地更能挣钱!这棉衣多稀罕啊,就算没有这寒潮,今后大家有钱了,冬天谁不穿棉衣?”

&ep;&ep;“我家囡囡最怕冷了,要是我能进织造司,挣了钱,也给我家囡囡买一身棉衣,买一筐炭,以后年年冬天都不怕冻了……”

&ep;&ep;灵瑟听着这些妇人的对话,看着她们脸上满溢出的希冀,一时竟不知该以怎样的面目面对她们。

&ep;&ep;母亲与父亲即将毁灭这方天地,铸造一个新桃源。

&ep;&ep;在那个新桃源里,没有人会受冻挨饿,女子也更不用害怕男子同她们争夺物资,因为这人间界的权柄和资源都会掌握在她们手中。

&ep;&ep;只是,她们看不到了。

&ep;&ep;母亲说,这世上的女子已被男子污染,内里腐朽不堪,如若将她们也带去新人间,只会重蹈覆辙。

&ep;&ep;必须将她们一起埋葬在这个旧时代,才能迎来一个真正全新的人间界。

&ep;&ep;“既然这样,这棉衣还是给仙子吧。”

&ep;&ep;那个担心灵瑟冻着的妇人将棉衣塞给了灵瑟。

&ep;&ep;还没等灵瑟开口,那妇人已经不由分说地用棉衣将少女裹得严严实实,之前还轻盈俏丽的少女,此刻裹在臃肿的棉衣里,只露出一双灵动漂亮的眸子,那妇人乐呵呵笑道:

&ep;&ep;“仙子是来拯救我们的,可不能冻着,反正有仙子在,这寒冬也要结束了,等今年赚了钱,明年我再给自己买就行。”

&ep;&ep;明明一个念头就能将身上那件丑得要命的棉衣丢开,但灵瑟愣了许久,都没有动作。

&ep;&ep;恰在此时。

&ep;&ep;【灵瑟。】

&ep;&ep;脑海中响起母亲的传音,灵瑟如被一盆冷水泼醒般打了个哆嗦。

&ep;&ep;“娘亲……”

&ep;&ep;【立刻返回不知火山。】

&ep;&ep;灵瑟松了一口气。

&ep;&ep;她还以为母亲是催她加快速度肃清人间城池呢。

&ep;&ep;“神女?”

&ep;&ep;城墙上的须弥仙人见她飞身离开,忙叫住她:“神女这是要去哪里?芜州城这边若不加紧些,万一被上清仙人察觉……”

&ep;&ep;“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动!”

&ep;&ep;下完这个命令,压在灵瑟心口的那块石头似乎轻了几分。

&ep;&ep;灵瑟又问母亲:

&ep;&ep;“我立刻去,不过为什么突然叫我去不知火山?出什么事了吗?”

&ep;&ep;那一头的灵胥沉默片刻,语调森冷道:

&ep;&ep;【阻止赤水濯缨……她想剖心。】

&ep;&ep;剖……剖什么?

&ep;&ep;就在灵瑟朝不知火山全速赶来的同时,此刻的谢策玄也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ep;&ep;“……不行。”

&ep;&ep;他将已经要递出去的短刀蓦然收回,拧眉紧盯着濯缨。

&ep;&ep;“开什么玩笑!不准剖!”

&ep;&ep;叶时韫更是满脸紧张:“是啊!濯缨你什么时候这么……这么……”

&ep;&ep;虽然她同濯缨关系好,但她还是想说,濯缨平日可不是这么迂腐,这么讲究骨气而不管自己死活的人啊!

&ep;&ep;“就算这半颗心是她给你的又如何,而且,她也不是给你的,是你母亲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你活下来才给你的,濯缨,你岂可辜负你母亲的用心良苦!”

&ep;&ep;此刻远在娲皇宫的灵胥也紧盯着那道雪衣身影。

&ep;&ep;赤水濯缨不是个一时意气就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方才那道金光,与息壤——更大胆一些,又或许是娲皇留存在息壤内的一缕意识有关。

&ep;&ep;所以赤水濯缨才会下定决心剖心。

&ep;&ep;但息壤能给她什么?

&ep;&ep;灵胥能想到最多的,也不过就是给她补一颗寻常人族的心脏,这部分息壤留在这里的使命就是封印不知火山,不可能再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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