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里唯一能用的容器。

&ep;&ep;沈宁年纪虽小,干活却利落,生火烧水半点不带含糊的,如果没有时不时抹泪的话就更像模像样了。

&ep;&ep;大嫂病了,是饿病的,沈宁心里其实都知道,尤其今天白天,大嫂的状态很是不好了,她和二哥没能从三叔家里要来吃食,煮的野菜汤端给大嫂时,大嫂都吞咽不下去。

&ep;&ep;兄妹俩个都吓得不行,今晚根本就没敢睡,一直守在床边,还是看着大嫂脸色越来越灰败,气息也越来越弱,她和二哥才顾不得夜半三更,跑了出去想办法。

&ep;&ep;想办法!

&ep;&ep;对了,她陡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淡红色的野果子捧到桑萝眼前:“大嫂,我找到几个地果,你快吃。”

&ep;&ep;说完意识到桑萝身子还在颤抖,把那一把果子往桑萝手心里一放,自己两手把一个果子一撕就往桑萝嘴里送。

&ep;&ep;浓烈的果香扑鼻而来,桑萝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垂眼看到沈宁手里撕开的果子,才知是地枇杷。

&ep;&ep;身体的本能让她什么也不用去想,张开嘴迫不及待的就着小姑娘的手把送到嘴边的野果子连肉带皮一起吞咽了下去。

&ep;&ep;桑萝穿越前在山里住了五年,自然不是第一次吃地枇杷,却第一次吃得这样狼狈而急切。

&ep;&ep;姑嫂两人一个喂一个吃,一连吃了七个,手心里最后一个也被沈宁拿起撕开送到桑萝嘴边,桑萝才终于克制住本能,侧了侧头避开:“这个你吃。”

&ep;&ep;她有原身的记忆,原身饿得惨,这两个孩子其实也没有好多少。

&ep;&ep;沈宁早在看到桑萝醒来时,脸上的泪就没干过,这会儿听大嫂声音明显有气力些了,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落,脸脏得花猫一样,被泪水冲得一道一道的,偏她一边哭还一边笑着,“大嫂吃。”

&ep;&ep;话落就把那最后一个果肉也塞进了桑萝嘴里。

&ep;&ep;果肉甜香如蜜,有食物和甜意入口,几近崩溃的身体机能才稍被抚慰,至少眼前发黑的那种症状似乎已经开始渐渐消退。

&ep;&ep;桑萝就坐在那地上,也没挪窝也不动弹,省气力。

&ep;&ep;她问沈宁:“半夜出去就是给我找吃的了?这是哪里找到的?”

&ep;&ep;这草房子附近的地方是绝对找不出能入口的东西来的了,原身虽生于庶族,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得娇些,但一路跟着族人逃荒,野菜野果也识得了不少。来到沈家分家后这几个月日子不好过,附近能翻出来吃的东西大多都被她们翻了出来,现在就算是要挖野菜也要走挺远才会有。

&ep;&ep;“往村西那片山边摸了摸,也找不出来,只找到这么几个。”

&ep;&ep;地果好吃,每年这东西熟了之后村里的大人孩子都会留心,但凡看到藤蔓都会翻找,外围的山野田边少有能剩下来的。

&ep;&ep;桑萝叹息:“你胆子也太大了。”

&ep;&ep;沈宁垂头:“我带了棍子打草,也没往深处走,只在山边打转。”

&ep;&ep;小姑娘心虚,说话间就转身去看瓦罐里的水,怕被大嫂说。

&ep;&ep;桑萝有原身的记忆,也知道原因,十里村后边是连绵的大山,原身住在离村近的山里都胆战心惊的,平时根本不许两个小的往深处的山里走,更别说夜里出去找野果。

&ep;&ep;但她也清楚,这孩子敢半夜跑出去找吃的全是为了她,或者说,为了原身,因而不再说什么,而是问道:“小安呢?”

&ep;&ep;沈安,双胞胎里的哥哥。

&ep;&ep;小兄妹俩平时去哪儿都一起,今天这好一会儿了,只有沈宁一人回来,并不见沈安。

&ep;&ep;沈宁肩膀耷了耷:“二哥去求三叔借粮了。”

&ep;&ep;……

&ep;&ep;夜半三更,沈家的院门被拍得哐哐乱响,间或还有一两声沈安喊三叔的声音。

&ep;&ep;屋里的沈三和李氏早被这动静吵醒了。

&ep;&ep;沈三坐卧不宁,听了小半刻钟,掀被子就想下床,被李氏一把按住:“你别去,这半个多月了,他兄妹俩个哪天不来借粮?说是借,还得上吗?这都借出花样来了,白天借不到半夜还能折腾。”

&ep;&ep;沈三掀被子的手顿住,压着声儿道:“那也不能真不管,真饿出个好歹来……咱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ep;&ep;李氏嗤一声,面上神情稳得很:“放心,前天过来我才给过吃食,我心里有数,家都分了,我不可能还惯着他们供着他们吃饱,但指定也饿不死。北边又是水灾又是旱灾,咱们南边好些,虽受了些影响,但山里要找找野菜野果可不会找不着,人还真能饿死?”

&ep;&ep;沈三面上的犹豫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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