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斐道:“父皇,儿臣此时在谈的是儿臣的婚事。”

&ep;&ep;言下之意是莫要扯些有的没的。

&ep;&ep;姜唯洇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和陛下的争执,害怕到呼吸都要停了。

&ep;&ep;没人不怕天子动怒,可是太子竟还敢对呛。

&ep;&ep;怎么办,若是陛下真的降罪该怎么办。

&ep;&ep;她不想害殿下。

&ep;&ep;姜唯洇轻轻刮了刮谢斐的手心,想要他稍微收敛点,或许这个婚事也可以不急。

&ep;&ep;他可以不一定要娶她啊。

&ep;&ep;谁知谢斐完全不理她,只顾着和陛下讨要赐婚旨意。

&ep;&ep;寝殿内诡异地沉默了半晌。

&ep;&ep;舒皇后瞧了眼嘉兴帝,见他是真的生气了,心里想笑,朝谢斐赞赏地看了一眼,便道:“行了,阿斐你先松手,让母后跟姜姑娘单独聊一聊。”

&ep;&ep;谢斐蹙眉,还没打算松手。

&ep;&ep;舒皇后瞪他,“怎么,你还怕母后把你的宝贝疙瘩吃了?”

&ep;&ep;“儿臣并无此意……”

&ep;&ep;舒皇后瞅了眼那还在相牵的双手,没此意,没此意,你倒是松手啊。

&ep;&ep;片刻后,谢斐不情不愿松开,他看了眼姜唯洇泛白的脸庞,心知她胆小的性子,便低声安抚:“别怕,你先去偏殿等孤。”

&ep;&ep;姜唯洇嗯了声,便跟着舒皇后出去了。

&ep;&ep;嘉兴帝瞪着谢斐,死死盯着他那张冷淡的面容,愈发想不通他究竟像谁,性子竟这般倔。

&ep;&ep;“你母后送来的参汤都凉了,都是因为你。”

&ep;&ep;谢斐直接戳破,“父皇,儿臣即便不来,这参汤也被您磨蹭凉了。”

&ep;&ep;嘉兴帝:“……”

&ep;&ep;“过来坐,为父跟你好好谈谈。”

&ep;&ep;谢斐走过去,自觉地落坐在嘉兴帝的对面。

&ep;&ep;嘉兴帝盯了他半晌,问:“你就非要娶那姑娘为太子妃?一步也不肯让?侧妃虽说没有太子妃尊贵,但定没有委屈到她,你又何必要如此执着?”

&ep;&ep;谢斐摇头,从容道:“父皇,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儿臣从有娶她为妻的想法开始,就是太子妃,未曾想过其他。”

&ep;&ep;嘉兴帝皱眉:“阿斐很爱那位姑娘?”

&ep;&ep;“爱?”

&ep;&ep;谢斐破天荒的露出迷茫的神色,他低语轻喃这个字眼。

&ep;&ep;爱这个字对他来说极其陌生,男女之情他都未曾想过会在他身上发生。

&ep;&ep;他生来就是太子,自小便拥有无数人望尘莫及的一切,可拥有的太多,导致已经让他忘了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ep;&ep;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二十一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称得上无趣,无趣,日复一日的无趣。

&ep;&ep;甚至无趣到偶尔让他生出一种,活着也很无趣的想法。

&ep;&ep;他认识的人都有想要为之争夺的目标,或仕途,或才学,或情爱,或钱财。

&ep;&ep;而他除了从未向往过的情爱,什么都不缺。

&ep;&ep;八岁时他曾随净空大师游历天下,早已看尽了世间百态,他好像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将人生在世的所有都体验了一遍。

&ep;&ep;也并没觉得哪里值得留念的。

&ep;&ep;如今大祁盛世,明君在上,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的生活,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所求在努力。

&ep;&ep;只有他,什么想要的都没有。

&ep;&ep;他是个很无聊的人,生活也极其简单,只要做好太子这个身份,几乎并没有什么磨难等着他。

&ep;&ep;他也每日按部就班地做着一切太子该做的事。

&ep;&ep;直到姜唯洇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第一次觉得,生活是有趣的,是丰富多彩的,是有意外惊喜的,是猜不到第二天能发生什么事的。

&ep;&ep;她看起来笨笨的,不仅反应比其他人慢一拍,脑子也总是会有一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有时天真到让人轻松就能猜透她在想什么,有时又会很意外她的一言一行。

&ep;&ep;他不知不觉开始留意起这个总是缠着他的姑娘。

&ep;&ep;也不知何时,那般总是莽莽撞撞的她,笨拙地在他的世界里来回奔跑,她轻易地勾起他的思绪,让他在没有任何准备下为之沉溺,不可自拔。

&ep;&ep;至于父皇说的爱,他不明白,也不太懂。

&ep;&ep;他只知道当姜唯洇恢复记忆后会离开时,他的心生出一种前所未见的慌乱不安。

&ep;&ep;当得知她要嫁给程楚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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