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棠眼中有着怒意,说道,“哥,为了一己之私,就要将西北边陲乃至整个天下拖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张摩天则是冷冷一笑,反问道,“为了一己之私?”

他将手中的那个降魔杵向张紫棠一指,深吸了一口气,郑重说道,“我是为了张家!”

他的眼中有些狰狞,伴着空寂的肃杀质问道,“怎么?你要阻我?你先前被素素打伤了,就凭你自甘堕落得来的小武三品境界?”

“不对”,张摩天顿了一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看到了张紫棠手上的那把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长剑,

“这是‘青竹’?”张摩天一字一顿道,“你竟然把这把剑找回来了?”

“不错”,张紫棠说道。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幽绿长剑,指向张摩天。

“你既然已经重新驾驭此剑,便随我回张家”,张摩天说道,“毕竟这把剑乃是我张家这一支的‘族器’,族里的长辈们就是看在它的面子上,也会让你归返本族的。”

且说这把长剑,剑长三尺三,以寒铁为骨,是剑中的上品,乃是张摩天这一脉的传家宝。

昔日,张紫棠名誉徽州,在那时的年轻一辈中也是翘楚般的角色——时人称他为‘紫棠剑仙’。

关于有这个‘紫棠剑仙’的名头,还要从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黄昏说起。

二十多年前,徽州城,张家。

张家作为世家,坐拥极大的庄园与田地。

在一处庄园的偏僻角落,一个少年静静地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阁楼面前。

这座阁楼正是被族中各位长辈视为禁地的‘藏剑阁’。

这其中收藏了这几百年来流落的江湖上的无数名剑。

少年张紫棠正逢弱冠之龄,此次来到藏剑阁,便是来求剑的。

须知,求剑之人,须心诚、志坚、意足。

唯有如此,才能在这座底蕴深厚的‘藏剑阁’中求得一把好剑。

在少年张紫棠进去之前,没有人看好他。

因为他张紫棠出身旁系,纵然在众多弟子之中脱颖而出,可他在族中的地位并不高。

张紫棠,平静地走进那座‘藏剑阁’。

据当日守卫藏剑阁的长老回忆——张紫棠的眸子是他见过的所有练剑的家族弟子之中最为澄澈的那一个。

半个时辰之后,一道冲天剑气自藏剑阁中冲天而起!

偌大的张家无数长老都被这道剑气惊动了。

那把尘封多年的古剑‘青竹’竟然被人从藏剑阁中带了出来!

而这个人正是张紫棠。

自此之后,张紫棠在张家的地位一路水涨船高,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张摩天、张紫棠一脉的所有族人被逐出张家主族。

而那柄神秘的古剑‘青竹’也随着张紫棠的流亡没有了音信。

张紫棠看着眼前这个本来待他极好的大哥,心头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悲凉。

自己原本那个古道热肠的大哥究竟去哪了呢?

他冷冷说道,“对紫棠来说,江湖才是最好的归宿。”

张摩天脸上一阵抽搐,他见张紫棠的态度如此坚决,说道,“你这么做对得起爹娘的在天之灵吗!”

张紫棠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张紫棠不负爹与娘亲。”

张摩天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张紫棠出现在此处,心下已有了盘算,说道,“你已经见过那人了?”

张紫棠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也知道以那人的背景不是你我可以惹得起的。”张摩天说道。

张摩天说着就一手扛着降魔杵往暗道深处走去,走过张紫棠的身边的时候。

一道幽绿的剑芒拦住了张摩天的去路。

“怎么,你要拦我?”,张摩天说道,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化作寒冰。

对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张摩天心中总是有一份挂念的。所以早在十年前他得知张紫棠在西边边陲黄沙之中的这座青羊镇的时候,他一个人拦下了徽州张家无数派向西北边陲的探子。

那柄本该昭示着戒心戒神的降魔杵,沾上了无数的鲜血。

只是今日,张摩天的心有些冷了。

自己的这个弟弟,未免太过任性了。不过,他在心底也狠狠地自嘲了一下——张紫棠是有资格任性的,谁让他张摩天是张家这一脉死去家主的嫡长子呢?他张摩天肩负着复兴他们这一支的重大任务,十几年风雨,就是再直的脊梁骨,也弯了那么一点。

“你不能见他”,张紫棠说道,“你若是帮助他打开了那道锁,就不能回头了!”

还未等张摩天说话,张紫棠又说道,“哥,收手吧。佛家有云——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听了这话,张摩天一怔。

他想起了往昔——在中都外的栖霞山上栖霞寺里的日子。

且说张摩天进了栖霞寺后,一开始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生。

可几年后,当他跟那位后来当上栖霞寺主持的师叔慢慢熟络之中,他的心又开始变了1.

他开始暗中替那位师叔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清除异己之类的脏活,都是由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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