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313节 (2/3)

&ep;&ep;当年他遭遇埋伏，身负重伤。袭击者见他坠马不动，以为人已死，冒失上前被他反杀。

&ep;&ep;“我奔去连地，可惜为时已晚。”

&ep;&ep;他负伤前行，九死一生，终于带回了救兵。奈何城池已陷入火海，全城上下无一生还。

&ep;&ep;“你也是空口白话，不足为证。”姬典开口强辩，连他自己都知道这番话是何等苍白无力。

&ep;&ep;“我身上的伤就是证据！”甲士大声驳斥，向众人展示胸膛和背部的伤，更拿出两只箭簇，都是从他身上取出。上面有废王私兵的标记，现今早已不存。

&ep;&ep;“我被钺所伤，伏兵出自废王麾下王师。这两枚箭簇有标记，除了废王私兵，无人能够伪造。还有，”他又拿出一枚铜牌，自废王休兵之后，此类铜牌再未现于世，“此乃伏兵身上所得，证实我无一句虚言！”

&ep;&ep;甲士的声音铿锵有力，城头众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ep;&ep;姬超再次举起铜斧，目光扫视众人，紧接着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他高高抡起手臂，当场斩断废王的脖颈，单手抓起废王的头颅，任凭污浊的液体流淌。

&ep;&ep;“姬永大罪，十恶不赦。当斩首断肢，暴尸荒野，以祭亡魂！”

&ep;&ep;至此，众人终于明了，他为何做此打扮。

&ep;&ep;“昔天子初封天下，行祭祀，献人牲。每逢祭祀，王室诸侯皆麻衣木冠，执斧钺。后平王迁都，性好奢靡，再无此例。”赵弼目视前方，看着姬超的举动，眸光微闪。

&ep;&ep;“旧制。”林珩重复这两个字，见姬超达成夙愿，丢开废王的头颅，反手就要斩向自己的脖颈，立即出声阻止。

&ep;&ep;“且慢！”

&ep;&ep;伴随着话音，他抬起右臂，弩矢破风，精准击中了姬超手中的铜斧。

&ep;&ep;斧刃惊险擦过脖颈，划开了刺绣山川纹的衣领。

&ep;&ep;众人的目光被吸引，只见晋王驱车来至姬超身侧，看也不看废王的尸体，出言道：“死易，生难。废王错在先，君为复仇，情有可原。”

&ep;&ep;一番话落地，定下事情基调。

&ep;&ep;今日之后，王室注定名声扫地，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ep;&ep;想清楚后果，姬典和王子盛对视一眼，脸色变得灰败，彻底陷入绝望。

&ep;&ep;第二百四十七章

&ep;&ep;姬超自戕未成，被林珩拦下。

&ep;&ep;废王的头颅滚落在地，沾染残雪和黄沙。

&ep;&ep;人群再度分开，两名巫仆抬着巫老越众而出，身后跟随各国的巫，皆手持木杖和火把，沉默走向城下。

&ep;&ep;“停。”

&ep;&ep;来到废王的尸体前，巫老抬起手臂，队伍霎时停住。

&ep;&ep;巫仆放下矮榻，弯腰搀扶起巫老。后者却一把推开两人，双膝触地，以手掌支撑起身体，缓慢移向废王的头颅。

&ep;&ep;一步、两步、三步，眨眼可至的距离，他却耗费数倍时间。

&ep;&ep;四周寂静无声，无一人开口。唯有风过大地，呼啸阵阵。

&ep;&ep;终于，巫老一把抓住废王的头颅，高高举起，嘴里发出尖锐的声音：“祭！”

&ep;&ep;各国的巫分批走上前，举起木杖扎向地面。木杖下端穿透积雪嵌入土层，上端倚靠交叠，一层压着一层，架起一座锥形柴堆。

&ep;&ep;柴堆中空，上方横放几枚骨片，取自巫老脖颈上的骨链。

&ep;&ep;“点火。”

&ep;&ep;巫老一声令下，数只火把凌空抛出，落下时点燃柴堆。

&ep;&ep;明亮的火光自顶端向下延伸，吞噬木杖表面的纹理，烧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ep;&ep;朔风卷动橘红色的焰舌，肆意摇曳。

&ep;&ep;爆裂声中，火光映亮巫老的脸庞，大片的红充斥视野。

&ep;&ep;城头上的贵族见此一幕，大多不明就里。年长的的王室成员短暂疑惑，随即灵光一现，意识到巫老要做什么，登时惊得魂飞魄散。

&ep;&ep;“陛下，阻止他，万万不可行！”

&ep;&ep;可惜提醒慢了一步。

&ep;&ep;火焰攀至顶点，浓烟滚滚，随风扩散。

&ep;&ep;巫老坐直身体，双手高举废王的头颅，面朝烈火唱诵巫言。

&ep;&ep;迥异于以往的祭词，这种语言更加古老，仅在巫族内部传承。自从巫族衰败，世间仅一人能懂。

&ep;&ep;语言陌生，旋律诡谲，似在歌唱，又似在尖嚎。

&ep;&ep;百名巫围着篝火起舞，振臂踏足，俯拜大地，仰望苍穹，动作异常简单，却充满了力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