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帝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襁褓,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喜。

夜听枫连连颤抖,看着那近在眼前的襁褓,冷静的问道,“本宫,为何没听到他哭?本宫为何没有听到婴啼?”

钱御医同接生嬷嬷同时跪倒在地,身子瑟瑟发抖。

钱御医颤抖着声音,对建宁帝道,“皇上,皇上……小皇子诞下,便,便殁了……”

接生嬷嬷抖着手将明黄色的襁褓展开,露出里面包着的,身子带着青紫的婴孩子,“皇,皇上,文充媛诞下的,是位小皇子……”

刚落娘胎,还未来得急睁开眼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便已死去的小皇子。

建宁帝的双眸瞬间染上血红,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

柳昭容向前走了两步,待看到那个发紧的婴儿后脸色变得惨白,捂着唇远出了飞林殿。

夜听枫看了眼建宁帝的脸色,对钱御医怒声问道,“钱御医,文充媛的身子一直是你照料……”

“昭月夫人,昭月夫人……”钱御医连连磕头,涕泪齐流,“是那碗安胎药下得太猛,是那药下得太猛!小皇子在文充媛的腹内才八个月大小,怎仅得起这样的虎狼之药,昭月夫人,微臣冤枉,微臣……”

水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建宁帝和夜听枫哭诉道,“皇上,昭月夫人,一定要为我家主子和已殁的小皇子做主啊……”

建宁帝扫了眼水萝,阴沉着脸色,对吕识沉声道,“吩咐下去,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转身离开了飞林殿。

“钱御医,文充媛的身子如何?”夜听枫扫了眼建宁帝,低头对钱御医问道。

钱御医抬头,擦了脸上的泪水后,道,“回昭月夫人的话,文充媛听闻小皇子已殁便晕过去了……”

“你开几副药,好好为文充媛调养着。”

夜听枫长叹口气,将飞林殿内的事稍做安排后,忍着头痛离开了。

在回凤阳殿的路上,夜听枫对采香轻语问道,“采香,你说这手段,是别人做下的,还是文充媛自己做下的?”

“应该,不是文充媛吧。”采香右手扶着夜听枫,左手在自己苍白的脸上揉了两下,“这样大的月份落胎,风险多大啊。药用得轻了,诞下的皇嗣不会殁,最多是早产而已。药用的重了,只怕伤的就是大人了……”

采香的话让夜听枫茅猛的停住脚步。

她想起那个包在明黄色软布里的婴孩,浑身紫青,然不像刚诞下婴儿粉嫩嫩的样子。

再想起她未曾听到过婴孩的啼哭,夜听枫大胆的猜测,小皇子不是诞下来殃的,而是胎死腹中……

再大胆些,小皇子是何时诞下的,都未可知。毕竟,建宁帝和她都未到寝殿中去看看。

见夜听枫脸青一阵白一阵,采香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夜听枫没有回话,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对身侧姚远道,“姚远,你让人去飞林殿打探着些,不管什么,只要是异常,都要回来对我说。”

姚远称了声是,转身离去了。

宫中的嬷嬷宫女众多,小皇子若早诞下,不可能没有人知道。

夜听枫偏向于胎死腹中这个可能,文充媛早就知道自己腹中是位皇子,所以,买通了钱御医……

文充媛诞下位小皇子的事,不出半个时辰便传遍了后宫。同时传遍后宫的,还有小皇子刚诞下便殁了的事实。

文充媛的小皇子,未能给后宫妃嫔带来一丝好处。

秦皇后听闻后,怒得将关雎宫中的东西砸了个遍。千思万虑后,秦皇后将仇恨的视线再欠盯到了玉夫人的身上。

文充媛诞下小皇子,对后宫的妃嫔来说都是喜事。只有玉夫人,玉夫人年纪已大,不能再次受孕。只要除去几位妃嫔腹中的皇嗣,便可让秦皇后立于危险之地。

这样的机会,玉夫人怎会不捉住。

秦皇后盛怒之余,将目光锁在了乐充容和芸容华的身上。

这两个人腹中,一定要有一位小皇子,而且一定要平安诞生下!

如若不然……

秦皇后紧紧抓着自己的小腹,如若不然,她也只能……

后宫之中殁了一位小皇子,夜听枫以为建宁帝会留在清心殿中静一静,却不想建宁帝当夜留在了她的凤阳殿。

建宁帝脸色淡然,如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般。

可夜听枫心中却生起担心。

皇子与公主不同,若文充媛此胎殃的是位公主,建宁帝在飞林殿时一定不会血红了眼睛。

此时看似平静的建宁帝,在夜听枫的眼中极度不正常。

破天慌的,晚膳时夜听枫没用建宁帝喂,而是持银筷和汤匙去喂建宁帝。

见建宁帝吃喝甚香后,夜听枫的心中更是疑惑了。

难道,建宁帝对那个皇子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建宁帝见夜听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挑眉问道,“怎么,竟是这般看我,难道我今日较往日更加的英俊吗?”

夜听枫白了建宁帝一眼,夹起一块剔骨的鸡肉放到建宁帝的嘴前,道,“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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