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季叔平拍拍肚子,自觉也没必要再画蛇添足说什劳子戏,这才留意起屋内灯光明亮,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了。

“我带你那小朋友去吃个晚饭,你好好听导演的话,该怎么做大家会教你,慢慢来,不要怕。那个……你想吃什么,给你带回来?”

赵牧之眨眨眼,似是有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点头:“嘉嘉看着带吧,”想了下又补充,“可叫她千万等我一起走。”

“得嘞!”得意的擦着他哥和随之而来的莫宴的肩,季叔平终于了却了件大事,连肚子也轻快了几分,把自己挪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如大家预料的顺利。

赵牧之在嗡嗡作响的机器,各种光影和来往的人中间精神高度紧张,她不是不自觉的目光被镜头吸引,就是过于刻意,僵硬木讷。以至于当季叔平带着唐嘉嘉酒足饭饱溜达回来的时候,这姑娘都要抱着他的大腿哭出来了。

赵牧之不是傻子,她能感受到大家对她的期待和认可,也能够听懂季导说戏要求的宽泛。但她更能感受到,因为她,大家包括莫宴一遍又一遍在重复同样的事情,甚至他们为了配合她不停的研究着改动。

但还是不行,她一直做不到。

这是学霸赵牧之从来没遭受过的挫败,“算了吧”三个字一直盘桓在她的舌尖。

她并不是那种好强的人,只不过在能做到与不能做到之中,比别人更多了许多决断。

能做,她就拼尽全力,不能,她也从不畏惧放弃。

可是在这里行不通,她很想说再找别人吧,我不会演戏,完全做不来这些。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总吐不出来。漫长的时间里每个人都认真严肃的做事,不对就再来一遍,不好就商量商量重来。大家似乎意识不到这是她的失误她一个人的问题。

赵牧之也真切的感受到,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责怪她,对她也没有一丝半点的不耐烦。

这是个非常窘迫的状况,她只能求助于季叔平。而这滑不粘手的胖大叔只是笑眯眯的说:“来,大家休息下,牧之来来来,先垫垫肚子。”

“什么时候能走啊!”

赵牧之和唐嘉嘉蹲在角落里,只敢用眼神传递着如上信息。

一天之中错过了两次饭点,疲惫,饿,但是不想吃,还掺杂着对未知的束手无策。但是不吃不做点什么更是尴尬到无措,只能干巴巴的端着饭盒,嚼嚼嚼嚼嚼。剧组的人扎着堆儿嗡嗡嗡,也对她指指点点,但是听不清说什么。

放弃我吧,赵牧之内心祈祷,一腔情谊全诚恳的补贴给了牙齿,咬的筷子嘎吱嘎吱响,吓得唐嘉嘉更不敢开口问她——不是说就打个酱油么?

学霸也许会回避问题,但不会一直回避。终于赶在赵牧之磨磨蹭蹭嚼完了最后一个饭粒,也酝酿好了请辞的情绪打算一鼓作气,剧组那头也嗡嗡嗡出了结果,招招手叫她过去。

后来赵牧之无数次回忆起这个,使她人生与原本的方向彻底南辕北辙的瞬间,千言万语还是感慨成一句:年轻!太年轻了!真是太年轻了!

这个瞬间大体上是这样的——先是莫宴语带关怀:“太晚了,小姑娘家家的,不熟悉我们剧组的节奏,是不是……”她的语气和目光都顺水推舟的转给季修正。然而季修正并没有立刻接下,他显得十分踌躇,于是一旁的季叔平继续推进情绪,“哥……季导!我知道你紧张这场戏,我们都知道它特别重要,但是我们也需要照顾牧之的情况,你看……”。

于是季导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赵牧之的身上,焦急又犹豫,还带着忍痛割爱的沉重:“哎呀,哎呀,没留意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一直在找状态牧之也累了,不然……”

他话不说尽,自然而然的把这种焦虑的情绪也推进给了赵牧之,就是这股自然而然,一瞬间就把牧之洗脑成功,她愣愣的接下来:“我最近都没什么事,明天再来也行。”

说完不等她咬自己的舌头,季叔平愉快的拍板,“嘛,我这就找车送她们俩回去,大家都早点休息为明天做好战斗准备!”

呃……赵牧之脸都胀的通红,刚要反悔,被莫宴一把抓住,就此岔开话题:“真是辛苦了,可给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姐姐带你对戏。”说着就推她跟季叔平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听见季导在后面大声补充:“好好休息,明天来把正式合同签了,叔平你记着点。”

“得嘞!”

一路沉默的坐车,直到到了学校赵牧之才缓过来些,打电话给早就下车的唐嘉嘉,“嘉嘉……怎么办啊……”

唐嘉嘉已经愣愣的在她的卧室里站了半晌,接起电话才缓过神把包放下:“那个,牧之,以后看电影我再也不迟到了!”

赵牧之爱看电影,电影里主角奇遇之前总是影影绰绰有着许多或明或暗的提示。就像是时间轴上的坐标,铅笔啪哒灰扑扑一点上去,每次回忆人生的转折都要从那里回忆起。

可是她努力回想那个奇幻的下午,竟然一点提示都没有。五月天是寻常的,格子衬衫是寻常的,拉人健身的小哥是寻常的,会迟到的唐嘉嘉也不能更寻常……唯一的不寻常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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