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懂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冷夜沉答非所问,疾言厉色地呵斥道,“这种事情,是你这种怀了孕的女人能做的吗?”

怀孕?!

童以沫一脸懵。

愣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想起是怎么回事了。

昨天为了保住昼景的命,哄昼景吃抗排异的药,她才谎称自己怀孕了。

难道,在落以柔之前的那个电话是昼景打的?

大哥该不会是以为她是怀了昼景的孩子吧!

这……

这误会有点大啊!

“那个,大哥,其实我……”

童以沫的话还未说完,身子突然一个腾空。

她被这男人健硕有力的手臂,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她的动作很轻柔,如捧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她见他拿着锤子替她继续修门,忍不住好心提醒道:“你还是别做了吧!这粗活不适合你,别把你这身昂贵的西装给弄脏了!”

“门是我踢坏的,我来修。”冷夜沉毫不在乎道。

童以沫双手抱臂,微微歪着脑袋,审视着冷夜沉,问道:“大哥,你是想当‘接盘侠’吗?”

“接盘侠是什么意思?”冷夜沉抬眸看了童以沫一眼。

童以沫眨了眨眼睛,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就是娶一个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的女人为妻。”

“童以沫!”冷夜沉剑眉微蹙,忽然间疾言厉色地叫着她的名字。

童以沫瘪着嘴,等着他的下文。

“你要是想留下你肚子里的宝宝,最好对外声称是我的孩子!特别是在我爷爷和我母亲的面前!”冷夜沉薄唇冷冽地轻启,嗓音低沉清冷。

顿时,童以沫身心一怔。

这男人……

随后,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他跟前,有气无力地说道:“你选择跟我离婚,不是更好吗?我出生低微……”

“你为我而生!”冷夜沉直接打断了童以沫的话。

“我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童以沫不痛不痒地接着说。

他语气却更重了些:“我不在乎!”

“我……”童以沫哑口无言了。

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嘭嘭嘭——”冷夜沉挥着锤子,将木钉钉入了门轴。

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彼此沉默着。

冷夜沉将门修好后,安回了门框上,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门边外墙上的水龙头前洗了洗手。

童以沫也拿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很细心地替他擦拭着西装上的木屑灰。

他能感觉得到,她其实并不抗拒接近他。

“这块玉坠,以祖训,是留给我们的长子。”冷夜沉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那块祖传玉坠,拂开童以沫颈后的发丝,轻巧地替她扣上,“孩子生下来后,无论男女,你传给他。”

双手托起这块玉坠时,童以沫惊怔了,第一次邂逅他时的记忆,如泉涌般浮现在脑海里。

他确定玉绳锁好后,又伸手拔出了她发髻上的那跟发簪,让那乌亮的发瀑柔顺地泻在肩际。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盘发。”温热的气息随着他忧郁的低语,吹拂着她耳畔的发丝。

他打量着她的那双深邃黑眸仿佛在说,他喜欢她长发及腰,能让他多爱几分的模样。

“大哥。”

“嗯?”

“我没有怀孕。”

“你说什么?”

“我压根就没有怀孕。”童以沫又将脖子上的玉坠给取了下来,拉起冷夜沉的手,重新放到了他的手心上,“我也不会跟你有孩子。”

“你没怀孕?”冷夜沉的重点却落在了前面那句话上,握紧了手中的玉坠,“你却对阿景说你怀孕了!”

“……”童以沫汗颜,果然是昼景说的。

冷夜沉看着童以沫的黑眸深沉了几分,额头青筋暴起,薄唇却挑起虐心的冷笑:“你为了能重新回到阿景身边,不惜对阿景撒谎,说你自己怀了他的孩子,想着拿孩子作为筹码,去挽回阿景的心,让他离开季思妍跟你在这儿双宿双飞!”

怪不得季思妍会愤怒发疯到想要杀了她童以沫!

“我……”童以沫抿了抿唇,惊愕地对上冷夜沉的目光,下一刻,她却欲言又止,选择了默不吭声。

在他冷夜沉的面前,她似乎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她淡漠地挪开了目光,像是不愿意再跟他多说废话般,无视他的存在。

冷夜沉的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猩红得犹如嗜血,他握紧玉坠的手,重重地按住再次绞痛的心口,被压抑的悲愤交加的情绪也随之彻底脱离了控制。

他歇斯底里地怒问:“童以沫,为什么你就不能选择放弃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