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掐着的人和印象中的那张脸渐渐重合。

阿诺想起来了,当年在那个破屋里,给自己磕头的人。

他一刀砍下了那个吸血鬼的脑袋。

当年那个男生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也不是。所以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跪在地上,额头都磕出血来。

不知道是谁告诉他,有办法可以让她母亲复原。他信了,他把吸血鬼母亲拴在那个木屋里藏起来。

然后他等待着,和他弟弟一起等待着。

但是,等来的不是希望,而是阿诺他们的猎人小队。

那时候阿诺还没有在第七小队,第七小队尚未成立。

跟着其他队友完成任务准备返回时,阿诺发现了那个小屋里的异动,以及那股熟悉的淡淡臭味。

他拿着猎人刀,抵住门推开,果然看到一个脏乱的怪物在那里。脖子和腿部都被拴住,身上有一些地方还是溃烂的,她对着进来的人张牙舞爪,一双尖牙冲着阿诺咬着,却又被锁链绷直了又拉回去。

这种怪物活着是一种折磨,对别人也是一种威胁,阿诺没理由留着他,刚好这东西也被拴住了,方便动手。

就在他自认为行使正义的时候,那个人从背后拦住了他,抓出他的胳膊。

俩人的沟通变成争吵,争吵变成了打斗。可瘦小的他哪里拦得住阿诺。

他用了仅剩的办法,舍弃尊严,卑贱的挡在母亲前面,地上磕的砰砰响。

复原?阿诺从来都不相信这些,如果可以复原恢复理智,那七十年前就不用打了。

就算这七十年里急速发展,真有办法恢复,那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里?简直是天方夜谭,有这些功夫,不知道这种怪物又要嚯嚯多少人。

阿诺看着额头在地上留的血迹,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动容的,但依然决定动手。如果今天因为自己的仁慈走了,不知道又会害死几个人。

听到吱呀一声,阿诺不再犹豫,迅速向前,一刀砍下。

铁链那头的木头已经松动了,因为潮湿。阿诺要是不赶快动手的话,这个怪物有可能会挣脱束缚,咬向那个跪在地上的人。

鲜血洒了一地,还有一些喷在墙上。

看到那颗头颅滚到一边,跪在地上的粗布麻衣眼神彻底涣散了,亦如阿诺看到那个白衣女子失去呼吸那样。

按商会规定,阿诺是需要把吸血鬼的头带回做证明的。不然观察员和猎人相互勾结,商会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好好干活。

但他没有那么做,阿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知道这个男孩是怎么把他母亲控制住的,也许还有别人的帮忙,但已经不重要了。

阿诺并没有劝慰,更没有自责,他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自己能做的,就是给她留一个全尸吧。

阿诺走后,他一个人抱着母亲的头颅跪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弟弟过来了,刚刚哥哥的举动全被看在眼里,但他太害怕不敢进来。现在外面的人走了,才来到哥哥面前。

俩兄弟抱在一起,中间是他们母亲的头颅。

如蚊子一般的细小声音在他们之间交流着,依稀能听见最后一句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一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的确,他成功了,他让阿诺体会到了自己当年的感受。

从他们的马车进入小镇起,他就认出来了,他永远忘不了那张脸,而且他笃定,阿诺已经忘记他了,哪怕是从他身边过,也没有注意到。

他不能起正面冲突,他打不过,要想办法。

终于他找到了机会,在跟踪和偷听之后。

这世上有一种方式比杀了本人还痛苦。

在明知是碗毒药的情况下还要喝进去赎罪,不知道他姐姐是种什么感受。

他特别想看看当时的场面,尤其是阿诺的那张脸,一定精彩之极。

这场报复让他很痛快,要不是因为弟弟,他一定亲自到场,即使知道自己会死。

他不怕死,可是自己死了,弟弟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所以把蜥蜴草打包好交给阿诺后,他就拉着弟弟赶紧走,行李也是昨天晚上打包好的。

他还要实现弟弟另一个承诺,练飞刀,毕竟自己什么时候骗过他?

往东边走,几天后就可以到一个很大城市,里面什么人都有,兴许可以给他找一个师傅。

然而走的太急,弟弟把脚扭了,适得其反。

他也担心阿诺会追过来,索性背着弟弟快步走。

手里提着行李,背上背个人,太沉重了,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就走不动了。

他心一狠,把行李丢了,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就这样,又跑出一段距离,才放下弟弟,搀扶着他一起走,因为他也实在没力气了。

又再过一会,兄弟俩就听到了马蹄声。

他回头看了看,那是一个要他命的人,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他不认为阿诺会放过他。

只希望他有点人性,可以放了他弟弟。

所以在他还没来之前推搡着他弟弟赶紧走。

一道劲风传来,腿上立刻出现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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