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翔宇蹙眉道:“殿下,前方花草似有阵法,想必元鼎真人便在草庐之中。”晋王朝着草庐鞠了个躬,行礼道:“在下皇甫铭,曾闻得元鼎真人大名,今日特来拜访,还望真人不吝一见!”

屋内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道藏齐花中,法在乱石内!”

晋王微微一愣,却听侯翔宇低声道:“殿下,元鼎真人是要请你过去详谈。”晋王拂袖淡笑,轻轻走出第一步,谁料方一入阵,四周花草变化无端,岩石迷乱无解,竟叫人难从分辨。

侯翔宇蹙眉道:“殿下,真人以阵法为引,欲试殿下之心境,唯有抱元守一,天塌不惊,方可走出乱局怪阵。”

晋王闻言,静心敛神,吐纳呼吸,暗中调动大罗金阙之内力,平静心绪,任由乱局如何变化,自己却是稳立不动,冷眼旁观。

倏然,阵局再添五分变数,晋王只觉得花非花,草非草,石非石,父母兄弟、大臣家将纷纷涌现眼前,千姿百态,压得他气难喘。

就在晋王几欲吐血之际,却闻侯翔宇在外高喊道:“殿下,随波逐流,不可硬抗阵法。”

晋王深吸一口冷气,放松身子,任由各种幻象加身,皆是随之而动,仿佛怒海之上的浮木,浪虽大却是不沉不没。

怒涛过后,晋王觉得四周一切平静,仿佛已经是被冲到岸上,待他睁眼一看,只见一名灰袍道人端坐跟前,剑眉入鬓,鼻梁高挺,目如星光,额头广阔,一副道骨仙风之出尘气质。

晋王心念一动,拱手道:“小王见过元鼎真人。”

元鼎真人目光深邃地望着晋王,淡淡地说道:“懂得随波逐流,心境倒也不差,可惜破阵之法并非出自你手,请回吧!”

晋王道:“人无完人,小王自知能耐有限,才不耻下问,还望真人指点迷津。”

元鼎真人摇头轻笑道:“殿下贵为皇亲,竟也对贫道这一野人如此礼遇,如此大礼真叫贫道惶恐不安,恐怕难当重任,有负殿下!”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便有着几分拒绝之意,晋王暗生无奈。

侯翔宇呵呵笑道:“真人身怀绝技埋藏荒岛,这份心境真叫在下叹服。”

元鼎真人道:“无欲无求,无争无斗,自然而行,方为道之真谛。”

侯翔宇道:“自然之道当真无争乎?”

元鼎真人眯着眼睛看着侯翔宇,反问道:“那阁下认为自然之道又是如何?”侯翔宇道:“无争亦有斗,争斗方可诞生强者,此亦是自然之道!”

元鼎真人反笑道:“争斗诞强者,但却不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侯翔宇道:“所以这个时候才需要无争,无争之道无外乎休养生息,壮大其身,以便日后继续再争!”

元鼎真人笑道:“阁下之言语倒也别出心裁!”

侯翔宇笑道:“并非在下标新立异,而是从真人身上取得提示。”

元鼎真人双眼一亮,嗯了一声道:“贫道如何提示先生了?”

侯翔宇负手在后道:“真人隐居犹如屈膝,但殊不知膝盖弯得越低,只是为了跳得越高,真人法术武功高强,不逊仙宗教主,却甘心隐居,这固中深意值得推敲。”

元鼎真人似乎饶有兴趣地说道:“先生所言之深意是何道理乎?”

侯翔宇道:“真人深习太极之法,借力打力用得极为高明,借着昊天教为冲锋陷阵,扫清障碍,而自己则在此隐居,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元鼎真人垂目道:“先生请继续,贫道还想继续听下去。”

侯翔宇哈哈道:“真人动心哩,昊天教虽已势单力薄,但却不会甘心替真人卖力,沧释天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搞不好还会反噬真人一口哩。”

元鼎真人点头道:“先生说话倒也直白,不知先生又如何替晋王说服贫道出山呢?”

侯翔宇道:“天下苍生皆因利来,皆因利往。真人欲取道主之位,晋王殿下对真人颇有助力,而殿下也需真人之能相助,双发合作互利,何乐而不为呢!”

元鼎真人道:“既然合作,那便该选择最好的盟友,齐王文武双全,再加上有平煞军功,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说话间双目直视晋王,便是要让他来回答,若他答不出或者答案不满意,那一切免提。

晋王摆了摆袖袍,说道:“齐王虽然风光八面,但实际却是锋芒太露,已经引起朝中诸多大臣的关注和针对,无形间齐王早已处在一张罗网之中,行事难以称心,道长若真选择齐王,那今后做事也定当受到诸多阻碍。”

元鼎真人微微点头,又问道:“既然如此,贫道还有其余选择,比如殿下的胞兄宋王如何?这位王子文采非凡,更是科考之之处,吏部之总管。”

晋王叹道:“我这王兄虽是不俗,然而却因为文采与吏部的关系,已经跟儒门扯上了关系,道长若是与之谋生,恐怕要屈尊他人之下。”

元鼎真人哈哈笑道:“好张伶牙俐齿,那贫道在晋王麾下某事难道不用屈尊他人吗?”

侯翔宇拱手道:“只要到道长原意出山鼎助晋王殿下,侯某愿听从道长调配!”

晋王也随之行礼道:“小王求贤若渴,还望道长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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