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鸦雀无声,力好的紧紧抿着嘴,力好的脸一言难尽。

只是靠着贺凡昔带来的压抑,暂时还没人敢出声。

贺都志整个人都在巨大的震惊中,他看了看父亲,父亲脸震惊看着顾棠跑出去的方向,没空理他,他看了看母亲,同样是一脸的震惊。

整间祠堂就没有第二种表情。

贺都志忍住了,“我是——这可能!当年她没问过我这个,什么救人不救人的,她没有问过,她是骗子!”

鉴于贺家的辉煌历史,这天祠堂里众人已经听他们撒了无数的谎,完全没人信他。

且就在贺凡昔进来之前,贺夫人还在厉声质问顾棠,说什么“自己愿意,独守空闺七年,在他身上花了两万两银子。”

开始有人觉得顾棠是不是傻了,比方说早年被她那个满脑子三从四德和三贞五烈的娘教得有点傻。

但是看见贺凡昔,想一想他是个青葱少年时候的样子,就觉得……好像独守空闺七年也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小叔!小叔,说句话。”贺都志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贺凡昔身上,“我没有——没有救过她。”

贺凡昔缓缓转头,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在质问我?”他的大拇指就在皮带上搭着。

吧嗒,枪套扣开了。

吧嗒,扣子又被他按上了。

贺都志都能想象到那冰冷的金属贴在他头皮上的温度,他后退了步,躲在了贺老爷跟贺夫人的身后,敢出声了。

“坐啊?”贺凡昔寻了个最近的椅子坐,硬底儿的皮鞋跟祠堂里的青砖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怎么都不坐了?”

“我在外头就听见他们说贺家栽了,贺家活该,究竟是怎么栽的?又是怎么活该的?”贺凡昔把皮带解开,连着两个枪套起随意放一边桌上放。

撞击声让不少人都缩了缩脖子。

“说吧?”贺凡昔看看贺老爷,“是让我给做主?”

顾棠路跑出了祠堂,中途看见楚玉原停的给她使眼色,顾棠倒是看见了,看着楚玉原好几秒,用眼神表示她看见了,然后直接就这么走了,气得楚玉原骂了她好几声。

虽然从祠堂里冲出来暂时是安全了,但是这么走是不行的,走了就证明她刚才是装的,祠堂里的人必会放过她。

当然她现在主要考虑的是贺凡昔。他明显是个势力头目,能有那样的气势,证明他是大头目。

除非她冲到码头,直接坐船出国,否则是怎么也避不过他的,且她也从来不是逃避的人。

族长的院子就在祠堂边上,顾棠刚决定要迎难而上,地方就到了。

“王妈。”顾棠回忆了圈,“去把我那身——”

得先揣摩人物心理。

顾棠解下腰间的小荷包,里头倒出几个一角的银角子来,“先去叫热水来。”

热毛巾敷在脸上,顾棠想好了。

首先是她被救这事儿发生的年纪,她必能懂事儿,然分清小叔跟侄子就太扯了。

当然也能太小,然记住人。

所以得是一个多数人勉勉强强有零星深刻记忆的年纪。

——五岁左右。

其次,既然是无知少女年幼时候的梦,又认错了人忍辱负重七年等他回头,那必是很深厚的感情。

看见他得。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嫁过人了,那时不时还得流露出一点悲痛的情绪来,比方看着他着着就掉眼泪。

想靠近却又觉得自己配,得有点掩耳盗铃,什么都不问。

原主记忆里并没有这人,管是贺家的小叔,是姓贺的军阀大帅或者将军,概没有。

那剩下的就全靠她随机应变了。

“把我那件浅鹅黄的小袄拿来。”顾棠道:“裙子要星蓝织金的那一条,鞋子跟裙子要同色偏深一点的。”

她五岁的时候,皇帝刚退位,全国上都兴起穿明黄来,管是贩夫走卒是皇亲国戚,几乎所有人都置办了身明黄色附近的衣服来。

所以这个颜色最保险。

换好了衣服,顾棠又叫丫鬟给她梳了个双丫髻,然后又自己上手画了眼妆,眼线中间加粗,把眼睛往圆形的小鹿眼画,更显得天真。

换好了衣服,顾棠又拿了把伞,莲步轻移,端庄着往祠堂去了。

她这进去,连贺老爷都遭不住了,这都是什么破事!

顾棠谁都没看,直接走到贺凡昔面前,“贺少爷。”三个字出来,她眼圈就红了。

顾棠头一偏,没等贺凡昔说话,直接就走到了顾家族长那一边,站在那儿不说话了,但是她的眼圈直都是红的。

贺都志从来没见过顾棠这样打扮,他说他喜欢顾棠,这句的确没说谎。

两人成亲前见了面,成亲第二天他就拿着银票准备出国的事情了。

出国前他跟顾棠也就是见过三四面,回来之后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看见顾棠打扮得这样好看,连发型都换回了少女的发型,看着她翘着嘴角红着眼圈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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