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刀砍下去,鲜血喷在脸上,顾一隆冷静了下来。

顾宜香吓得跪倒在高喜俊身边,连衣服都顾不上整理,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慌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了!你疼不疼!你要不要紧!”

白月惊慌失措吓得冷了三秒钟,高喜俊胳膊上那血一股股的往外涌,“赶紧送医院!”

“送什么送!他活该!他就是个流氓!他就该去死!”顾一隆还要嘴硬。

顾宜香转头冲顾一隆怒吼道:“他不是流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自己愿意!”

顾一隆手里还举着刀呢,他吓唬顾宜香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们老顾家的脸都叫你丢完了,他比你大了一辈呢!”

再这么吵下去,人都要没了。

白月还记得当年她们糖果厂,就有个工人,压糖的时候不相信把手压到压糖机里,然后整个胳膊都给扯掉了,没等送医院就死了。

从那以后,糖果厂所有的车间工人,第一件事情就是安全教育。

别管流不流氓,人要是死在她家里,那就不是流氓罪,那就是杀人了!

白月一把推开顾一隆,扯了床单下来就给高喜俊把胳膊绑了起来,血的确是不流了,她又拿床单把人伤口一遮,“还不赶紧去骑车!”

高喜俊这个人,虽然被刺激一下就能晕倒,但是这个时候他还真的不敢晕。

他怕死怕得要死。

他看过不少小说的,这时候一旦闭上眼睛,那就是直接去死啊!

顾一隆不值得信赖,他还要告自己流氓罪……高喜俊只觉得左胳膊上一阵一阵的抽疼,他的脑子从来没转得这么快过。

“香香、香香……”他伸出右手,小声地叫了起来。

顾宜香一抹眼泪,立即抓住了他右手,“我在!”

“一起去医院!你爸爸想我死!”

“你放心!”顾宜香从来就没有这么坚强过,“我不会让你死的,要死咱们一起死!”

白月当场就想把高喜俊扔了,“你少说两句吧!你伤口不大,根本死不了!”

刚才裹床单的时候她也看了,一刀砍在小臂外侧,也就是七八厘米一道伤口,就算深一点能看见骨头了,死是绝对死不了的。

白月冷哼一声,“有你好看的!”

高喜俊大小是个成年男人,虽然顾一隆的自行车是二八的,高喜俊这个身材也是挤不到前杠的。但是坐在后头……没人扶他他根本坐不住。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高喜俊坐在自行车后头,白月跟顾宜香一左一右扶着他。

顾宜香还在不停地说,“爸爸你快一点!”

高喜俊满脑子都是他要死了他要死了,完全没功夫想别的。

顾一隆也知道不能砍人,这是犯罪,他现在也有点后悔,所以他脑海里也就只有一个念头:高喜俊要是敢多说什么,他就去告他流氓罪!

白月看过伤口的,她倒是没那么紧张,她也想起来出租车要快一点,不过她也不想高喜俊好受,她就觉得这小子看着文文弱弱的,就不干好事儿,让他多流点血,免得还有精力干别的。

唯一全心全意担心高喜俊的,就只有顾宜香了。

但是她就一个高中生,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更加没有生活经验,她除了催顾一隆,她余光里还有出租车一闪而过呢,她都没注意到。

糖果厂是第一批的工厂,城市建设初期,各个建筑都挨得挺近,不过半个小时,他们就走到了医院。

医生把高喜俊拉到急诊室,给他清洗伤口,肩膀上的床单换成了橡皮管子,又安排人给他缝合伤口。

到了医院,高喜俊终于是不紧张了,这会儿他也反应过来,顾家两口子就没想他好,连出租车都不打的。

他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顾宜香。

顾宜香哭得满脸通红,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高喜俊道:“香香,我可能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儿,你能去打个电话叫我父母过来吗?你知道我家电话的。”

顾宜香还没说话,顾一隆直接就道:“不行!你给我滚回家里去,你哪儿都不能去!”

“你管不了我!我已经十八岁了,我早就成年了!”

顾宜香直接转头出去,找医生办公室借电话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伤口缝合好了,保险起见,医院还给他挂了一瓶抗生素,还打了一针破伤风。

高喜俊的父母和姐姐前后脚也到了。

高喜兰一进来,看见自己弟弟一身是血,整个左手好像套了个血手套一样,原本浅色的衬衣现在脏了大半,她立即就开始头晕了。

“我饶不了你们!你们等着坐牢吧!”

顾一隆也毫不示弱,他接着吼道:“我要告他流氓罪!你们也等着坐牢吧!”

护士大声道:“这是医院,要吵出去吵!”

刚才缝合那半个小时,已经足够高喜俊冷静下来了,他虚弱地说,“这是我的家属,他们得留下来。”

高喜俊看着顾一隆,道:“你还想再砍我一刀?”

顾一隆一踢大门,“我告诉你高喜俊,咱俩没完!”

虽然高喜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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