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口红酒,不作声色地叭牛排往边上推了推。

这不应该,陆应淮做饭虽然太过格式化,却没到如同第一次做的生疏地步。

后来许柔浪才发现,菜怎么样怎么样是无所谓的。

因为陆应淮不吃,估计做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

他端着红酒,摇晃着细细抿了一口,眼中带了些温柔看她:“吃吧。”

许柔浪一开始以为他是故意的,强忍着吃了一些别的,不是没熟就是酸的像柠檬,没有一道菜是正常的。她忍无可忍委婉告诉了陆应淮,却从男人眼中看到一抹诧异。

他夹了一口,许柔浪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了句抱歉。

气氛又一次变得生冷凝固起来。

许柔浪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她和陆应淮用餐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尴尬的时候,他们有很多话题,或是文学,或是服装,她喜欢什么就说什么,陆应淮总能接上几句。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陆应淮在包容她,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那样融洽和谐。

许柔浪无意识的攥了攥桌布。

她想问陆应淮,为什么菜会做成这样,为什么要穿裙子,为什么会沉默。

她还没有问出口,心底就已经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因为你。

“哥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许柔浪颤抖着开口,她仍不死心,她还是想告诉陆应淮,她回来了,哪怕陆应淮不信。

陆应淮支着头看着酒杯,琥珀似的液体在灯光下越发像流动的水晶,熠熠生辉,浪漫至极。

美人的容貌在灯光下不甚真切,他甚至没抬眼皮子看自己的小001一眼,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随意“嗯”了一声,手下摇晃杯子,视线仍没有离开红酒。

“我…我真的是许柔浪,你相信……”

许柔浪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她被泼了一脸红酒。

艳红的液体顺着青丝淌下来,又沾染在白色布料上。酒香四溢,却狼狈极了。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倏忽荡然无存。

陆应淮径自坐起身又倒了一杯酒,看着对面无措又尴尬的少女,轻笑一声,他微微俯身,越过餐桌,手抚摸上少女白皙的脖颈,猛然收紧,拉着她的脖子强迫她凑近。

男人几近病态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又神经质地舔了舔她唇边残余的红酒。

“你不是她。”

“你身上没有她的味道。”

许柔浪活了十几年,香水没换,沐浴露也没换,一切都如旧,怎么可能有所谓的味道。

那种味道,只会是陆应淮神经高压状态下臆想出来的。不是气味,而是心动。

是与许柔浪在一起时的心情。

陆应淮从没认同过“001是许柔浪”这个观点,无法将自己当时的心情代入,自然不可能相信。

甚至会觉得她此举是在挑衅。

“如果你再提许柔浪。”男人细长的手指抚摸过少女涨红的脸,“我不介意研制五年的作品直接报废。”

他松了手,001就直接脱力的摔倒了,因为半个身子探了过去,倒下的时候免不了碰到一些菜肴。

瓷器破碎的声音尤为清脆,菜汁晕染在白色地毯上格外醒目。

陆应淮看了一眼,别开目光,再说话时已经面色如常,甚至称得上愉快,“你吃完了就回去吧,早点睡。”

001离开了餐厅。

只有他一个人了。

陆应淮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他点了支雪茄,夹在指尖,却没有抽。

烟雾缭绕,他眯着眼睛,出神的看着蜡烛。

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只有这里有一片微弱光火,可它终究是要燃尽的。

许柔浪给了他十年温暖,十年光火,十年绮丽,然后如烟花一般收场。

许柔浪死后的近一个月,陆应淮整日躺进棺材里,与尸体相拥而眠,可液氮保存尸体的方法会让活人严重冻伤。不可能一直待在那里,于是陆应淮,用五年时间,废寝忘食,日夜不眠,倾尽力打造了一个和他的娇娇一模一样的仿生机器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这样的话,娇娇应该也算一直在他身边了吧。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倘若他一直一个人,也不会难熬,偏生他体验过冷暖,体验过一个少女明目张胆的偏爱。

人总是害怕孤独的。

完成研制001这件事,就像一个路人猝不及防达到了目的地,他忙忙碌碌的走完这一程,完成了日思夜梦的事情后,又一次开始迷茫无措。

他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哥哥,记—住—我。

哥哥,记—住—我。

哥哥,记—住—我。

我记住娇娇了,可娇娇已经不在了。

我如何度过余生。

陆应淮饮尽红酒。

极力回想少女开心的模样,突然歪头笑了一下。

和少女的神情重叠。

不够。

他要——和娇娇一模一样。

雪茄燃到指尖,烧了皮肉,陆应淮似是无感,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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