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已经定实的罪名，纪耀垂了眼睑，继续做他的哑巴。
他知道，沉默是最省事的做法。
因为不管怎么解释，在许多人眼里听到的“事实”就是事实，解释多少遍，说多少话都是白搭，索性不浪费口舌。
“纪耀！”看纪耀不说话，班主任只当他是默认。手里的水杯重重放在桌上，声音也高了一个度，“从你进一中开始就没少惹事，都是高三的人了现在还有时间霸凌同学了？你把我们一中当什么了！”
纪耀依旧垂着头不出声。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我告诉你纪耀，我现在就请你家长来，你要是再不认错就给我退学。”班主任冷声道，转过身去打电话，就放着纪耀在办公室里孤零零的站着。
请家长？
纪耀捏紧了拳头，只感觉四周都在向他投来看好戏的视线，他整个人就好像站在漆黑无边的粉尘里，仅仅只剩下他这一个存在。
已经习惯了。
他告诉自己。
“老师！”
不想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一把按住了班主任的手机，挂了她还没来得及拨出去的电话。
纪耀抬眼，就看魏轩正阴沉着脸，见老师诧异的看过来才扯了扯嘴角轻笑道，“老师，纪耀做错了什么？”
他看纪耀突然被班主任叫走，担心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班主任要请纪耀的家长。
一看是魏轩班主任冷硬的表情明显柔和了些，但还是皱着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纪耀做错了什么？”魏轩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魏轩此时明明带着笑脸，但班主任就是从他眼里看到了让人胆寒的东西。
“他霸凌同学。”班主任抬起头，下意识道。
霸凌同学？纪耀？
魏轩看了默不作声的纪耀一眼，无名的火从心里烧起来，突然有些想笑。
不是开心高兴的笑，是自嘲，讽刺的笑。
“你亲眼看见了？”他收回视线，看着班主任道。
班主任当然没有亲眼看到，她淡淡道，“有很多同学向我举报了。”
“那他们可能举报错人了。”魏轩笑道，“今早纪耀还被我拖到天台上差点摔下去，怎么就成了他霸凌同学？”
纪耀猛地抬了头。
班主任一愣，没反应过来似的看着魏轩，“你——”
“纪耀一直被我欺负，您却不确定事实直接给他定罪？”魏轩冷冷道，“纪耀就不是您的学生了吗？！”
这话等于直接打班主任的脸，班主任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耀不可置信的看着魏轩，眼神跟看见鬼似的。
“魏轩！”班主任大丢面子，站起来厉声道，“你霸凌同学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要是一般学生被老师这么吼早就心生怯意了，但对现在的魏轩来说这种事根本放不在心上，只是点了下头道，“老师你训我先放在一边，是不是应该先和纪耀道歉？”
班主任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纪耀，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纪耀冷声道，“我之前冤枉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
纪耀抬眼，面无表情道，“我说了，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