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古拉,我早上醒来发现又长了好几根白头发唉。”说话的中年男人晃晃鸡冠头似的发型,在旁同样跪坐的小个子男人哼哼几声,“知足吧,毕竟你还有头发。”

手端茶杯,两人对着午后森林发出上年纪的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呢。”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艾斯也好,路飞也罢,是令人担心的家伙啊。”

“是啊是啊。”

“老大快回来了吧。”

“快了,最多再过三天吧。”

“你说老大怎么突然就有远亲了?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啊。”

多古拉吹开茶叶,眼皮半耷,“那就继续不知道好了,老大做事总有道理。”

“你说得对,艾斯下落不明的时候,老大可是十分生气地揍了卡普先生呢,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真不愧是他的养母,踩在树干往下看的青年指绕小辫,含笑消失在原地。

归乡是该跟故人好好叙旧,但他首先需要点私人时间。轻步走进花圃,几只白蝶受到惊动展翅翩跹,最后落于绝不会受到打扰的深色石碑。

每个字都认识,合起来却不愿看懂。

“涅薇,我来看你了。”

将话说出后心口积负消散大半,艾斯临风而立,感受到花朵在亲吻腿部肌肤。他缓缓蹲下,透过石碑凝望过去。

这一静再抬头时,天边已是星月遍布。艾斯手贴草地,几缕火痕迅速破土深入勾勒出棺材的轮廓,只要想到她必须在这长长窄窄的小空间呆着,他便无法再思考。

做不出那么出格的事,更无法从疑惑脱身,艾斯突然很是疲倦。伴着满鼻清香,他顺势翻倒在地闭眼沉沉睡去。

醒来下山,顺着小路远远地便瞧见满院的艳红西红柿,它们是无人小院仅存的生气。篱笆门有修缮的痕迹,但进去看看只有桌面显得干净些,其余是厚厚的落灰。

桌上还有杯未喝干的水,里面几只小虫死去已久,看来爷爷的确私下回来过,可这些痕迹不足以推断出他回来的目的。接下来几天,艾斯乔装流连这片城镇的所有酒馆。

这里不比海上复杂,信息的来源更为透明与直接,当了几天听众,艾斯至少得知一年多前有场大暴雨百年难遇,甚至冲垮海军基地。也就是在那时,驻扎的海军部队开始转移,说不清是英雄卡普的个人影响还是有其他渊源。

“小哥,我总觉得你很眼熟啊?”老板推来瓶酒水,“是这里人?”

“是的。”

虽然身世早已公诸于世,但有人顶住压力,所以在这片土地上与他亲近的幼时亲友没有被过度问责,火拳艾斯的标签被放置在东海而非那个宁静村庄。

近距离聊东聊西,老板眯眼十分确信道:“我真的觉得你很眼熟哎!”

艾斯笑笑,露出恶作剧般的狡黠。

“老板,你记不记得一个凶恶的孩子?”

当凶恶两字与孩子相联系,老板第一时间总会想起那个才到大人膝盖高却敢抡起酒瓶爆头的残暴小男孩。看小哥眨眼,他呆了呆瞪大眼睛,“不会是你吧?”

“答对啦哈哈哈哈哈哈,你的眼睛要瞪出来咯。”

扶正下巴,老板倒上酒水包容青年的恶趣味,除此之外,他也表示起欣慰。

“不赖嘛,长成出色的大人了呢。”

偏激厌生的孩子会长得高大温柔又正直,即便是陌生人也会献上温暖的赞许。

被世界抛弃的孤独小男孩渐行渐远,留存在不会翻动的过去,因为这句话,那张小面孔愈发地模糊。

青年噗嗤一乐,“冲着这句话,那我还是不吃你的霸王餐啦。”

老板虎躯一震,眼神嫌弃道:“你是魔鬼吧!”

喧闹声起,是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在醉酒胡咧咧。

“摸了这么久的底,多亏那山贼老太婆有固定的出山时间,不然还不容易找到她落单的时候。”

“一个山贼老太婆能有什么钱?还是去找那些住在村庄的糟老头子还有老婆子,尤其是有儿女的,说不定还会寄钱给他们。”

“你傻啊,山贼能在山里住那么久还不犯事肯定是年轻的时候搞到了不少,所以能安逸地吃老本。而且啊,据说那个老太婆之前也是个山贼头头,趁现在老了刚好下手!”

“那个老太婆隔月就会翻过山头去隔壁村镇,八成是去取钱,今天正好趁机下手!”

听着议论,老板面露鄙夷,“渣滓啊,专抢老人的钱。”

咕咚咚喝下酒,青年哈了口气,“那就由我这个出色的大人再出色出色。”

等在酒馆后的垃圾桶看到昏迷不醒只剩一口气的混混们时,老板才恍然大悟青年的意思。

漫步小径,拂面清风少了记忆中的腥臭味道,因为得到妥善治理,垃圾山已不复存在,奇迹般地长出如茵青草,任孩童们欢度童年,艾斯由衷希望不会再有在垃圾摸爬滚打刨生计的孩子。

“叔叔,帮我们捡下球吧。”

叔叔?原来他已经到了这个年纪?是海上的风吹日晒让他粗糙了?小玉再见他时明明还是大哥哥大哥哥地叫啊。

玩了个花招踢回去,艾斯顺利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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