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可着实把辛媛给吓得不轻,当场就扯着嗓子失声尖叫了起来。而从后面“偷袭”她的那个人呢,也是被惊得手劲儿一松,便让辛媛趁机挣脱了出去。正当后者慌里慌张的想要跑去找别人求救时,那个神秘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姐,你喊个啥?可把俺吓坏了。”

听到这个熟悉无比的称呼,辛媛顿时愣在了原地。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颇有些迟疑地慢慢转过身来,并开始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辨识起了来人。当她发现“偷袭”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家的猎户马三后,辛媛那高悬着的心肝儿这才猛地落了地。紧接着,她便又恼火的抬起手来重重打了马三几拳,边打还边骂道:

“好你个没良心的马三!尽耍些浑招儿来唬人!大晚上的,装什么鬼怪?还我吓你呢,你先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嘿嘿……俺错了,俺错了,俺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那被唤作马三的粗犷男人显然是没想到辛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他还是憨憨的主动认了错,“不过,姐啊,咱们也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把戏了,每回你都轻轻松松的识破了我。怎么这次……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

面对马三的疑惑,辛媛心中一紧,目光竟是下意识地躲闪了起来。也难怪她会如此失态,要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的她已经算是站在国家和朝廷的对立面了。风口浪尖之上,纵是勇武男子亦会忐忑难安,更别说她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妇人了。

但好在,辛媛虽然心慌,却还不蠢。既然言多必失,那不如直接闭嘴。于是,她立刻含糊其辞地匆匆应付了几句,随后,也不管马三信与不信,她便已低着头、径直闪进了屋内,“啪”的一声紧锁了木门。只留下了马三一人,在清凉的晚风之中不断凌乱。

辛媛古怪的言行举止让马三更加困惑了。正当他琢磨着是就此回家睡大觉,还是再去敲敲门、碰碰运气时,一阵尖锐刺耳的调笑声突然毫无征兆的从其身后响了起来:

“哟呵呵呵!三哥啊,辛媛嫂子今晚没给你开门啊?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恶事,惹得嫂子不开心了吧?”

马三扭头望去,却见是村里挑担卖果子的张大牙,正歪着身子依在扁担旁,一边摇着扇,一边冲他龇着两颗斜丑斜丑的大门牙。往日里,这张大牙与马三尚有几分交情,所以后者也不见外,当着张大牙的面就满脸不痛快的埋怨了起来:“嘿,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感觉俺姐心里有事儿一样。哎大牙子,瞧你笑得那贱样,难不成……你知道什么内情?”

“内情?哈哈哈哈,怕不是新来的那个将军看上辛媛嫂子了吧!”

“什么?新来的将军?”马三一听,急忙追问道,“你等等,嘶……哪个新来的将军?跑到咱们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做什么?”

“你不知道?”这下可换到张大牙惊讶不已了,“今天在咱们村儿都传遍了啊,说是——哦对对对,你一整天都在外面打猎,临晚了才回来。哎呀……三哥啊,这个事儿吧,兄弟我也只是去凑了个热闹,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实话……”

“妈的,你倒是说啊!”见张大牙这婆婆妈妈的欠揍模样,马三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到底是哪来的将军?来这儿做什么?你又凭什么说他看上俺姐了?快点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嘿,你看,你急什么嘛!我又不是不说。嗯……这好像就是今儿下午的事情,那白老头……”

紧接着,张大牙就把自己所看到的、以及听到的各个版本传闻简单总结了一下,包括仲青云很有可能是某个朝廷犯人的子嗣(他并不知道仲青云就是仲天鹰的儿子),部告知给了马三。听完张大牙所说后,马三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天,才满满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哈,俺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一个庇护逃犯之子的……呃,另一个逃犯嘛!俺姐是个明白人,她绝不会跟那种人好的!行了行了,这下俺就放心了,估计俺姐就是累着了,等到了明天,一切自然都会好的!”

“明天?哈哈哈,大傻子,明天你能不能再瞧着辛媛嫂子还说不准呢!”那张大牙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可是留了个心眼,瞧见那白老头偷偷地去准备驴车了。哎,真是奇怪哈,一个人高马大的将军,骑马离开不就行了吗?何必再乘车呢?所以你猜猜,那车……会是给谁准备的?”

听到这儿,马三的脸色终于变了。良久良久,他才有些艰难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俺姐真打算跟那逃犯一起远走高飞?”

“八九不离十吧,”张大牙耸了耸肩,一脸慵懒的说道,“人家好歹也是朝廷的将军,至于咱们朝廷嘛……你是知道的,只要不是天大的罪,那就不是罪。花点钱,找找关系,杀人魔头第二天也能变成正直君子。说不定那个逃犯,过不了多久又是光鲜的将军了呢?届时,辛媛嫂子可就摇身一变、成了天边的凤凰了啊。哈哈哈哈!”

大笑数声,张大牙就满意的挑着担子走了,只留下了马三一人,脸色铁青的杵在原地。其实说穿了,前者只是比较享受调侃他人的乐趣罢了,可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番调侃,恰恰唤醒了马三心中最为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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