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葛一见赤易果,眼睛就拔不出来了,当下他也不管其它,直直伸手,就想从我手上把装着赤易果的小木盒接走。

然而这就让他把赤易果拿走,他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我可不信张葛的人品!

退后一步,将木盒的盒盖一下扣上。

赤易果的红光敛去。

张葛好似这才回过神来。

“贤侄、梅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葛抬头,看着我警惕而冷淡的表情,也不由得讪讪。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尖叫在我们身侧响起。

原来是马乘风。

马隆的尸体被那关讨死附体着,一路膝行,来到高台上,当真是于众目睽睽之下,将曾经的脸面丢了个干干净净。

关讨死这才如意了,悄无声息地离开马隆尸体,隐在一旁。

它在这儿也不敢太过嚣张,毕竟此地汇聚了整个安昌,数百上千的风水界人士,谁知道有没有能够发现它的。

别人都不说,至少,我觉得曹瞎子和冯绍,是已经察觉了一些端倪。

但马乘风着实没有这般本领。

他扑到马隆跟前,确定了自己亲爹已死,这刺激可谓绝大,整个人都似疯了一般。

只见他忽地站起来,就朝我猛冲过来,夺我手中的小木盒。

木盒里的赤易果,虽然我并不在意,但这毕竟是我辛辛苦苦,入山所采,还要做聘礼送给卿若的,便是张葛我都不给,又岂能让马乘风夺去。

最多,看在马乘风丧父的份儿上,不和他在这个时候多做计较而已。

我再次后退几步,避过马乘风的一扑。

马乘风却不罢休,他跌跌撞撞,直到高台边上才止住脚步,而我也已经退到了台边。

马乘风扭头,看着我,眼冒凶光:“你、你这个泥腿子,你敢杀我爹!我要杀了你!”

接着,马乘风不知从哪里,竟摸出了一把匕首,冲着我就再次袭来。

我已退无可退,更何况,马隆也不是我杀的,反倒是他们一直想要杀我。

当下我再不客气。

马乘风虽然手持利器,可他全无章法,我只看准了他的来路,抬手一格,将他手腕荡开,同时稍稍扫腿,便轻易将他绊倒。

马乘风在台上滚出去四五圈,痛得站不起来。

“马隆自己得罪了山里的鬼祟,他的死,与我无关。”

当今社会的规矩我并非不懂。

活人的是非,有阳差管着,我要是当众承认杀人,说不得夜里阳差就要找上门来。

更何况,马隆本来就不是我杀的,至于永宁王,甚至倒峒山三柱为什么要向我示好,从而杀了马隆,我当下也不清楚。

张葛此时却十分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马隆尸体:“哈哈哈!当然与贤侄你无关了,进了倒峒山,那就是生死有命的事儿!贤侄不必多虑,还是快快将赤易果拿来吧!”

我对张葛愈发不齿。

这人也太凉薄了。

马隆活着的时候,他对其人毕恭毕敬,马隆一死,简直便如破衣烂衫般被抛在脑后。

而且,马隆真的再没什么后手了吗?

张葛就这么确信?

“赤易果给你可以,但我和卿若的婚事怎么说?”

我懒得费神替张葛考虑,眼下是定要让他当众承诺婚事,否则赤易果给了他,谁能确信他会履行承诺?

张葛被我逼迫,脸上顿时显出些尴尬来,显然是根本不愿当众做出承诺来。

卿若早已看不下去,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大声对张葛道:“爸!小一已经把你要的聘礼带回来了,更何况我们早有婚约,你还在犹豫什么?”

那边在地上挣扎了许久的马乘风,刚一起身,便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眼睛通红。

“张卿若你个贱人!”马乘风大叫一声,挥舞着匕首再次冲上来:“赤易果是我的,是我马家的!”

马乘风这次大约是彻底疯了,冲势极快,而我的胳膊又被卿若抱着,一时间行动不便。

然而,就在马乘风经过张葛时,张葛状似不经意地侧踹一脚,竟当场将马乘风踹下了高台!

我瞳孔一缩!

这一脚,不简单!

力道、时机,可谓拿捏得分毫不差。

寻常人绝对做不到。

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解凡间武艺,说到如今甲胄已被淘汰,肉搏中流行的散手与数百年前大不一样,在生死相搏中,各种阴损毒辣的暗手、辣招,不可不防。

其中,张葛这一脚,有个名目就叫做“黄狗暗撇腿”!

这招模仿乡间土狗撒尿时忽然朝侧面撇腿的动作,练到高深处时,力道极大,可以一脚踹断人的腿骨、胫骨,同时还无声无息,极难防范。

刚刚张葛那一脚,就悄无声息!

张葛有武艺在身!

可他此前,却从未显露过!

我心中愈加警惕。

张葛、马隆,竟没有一个如他们以往展露在外的那么简单!

“哼!什么东西,也敢辱骂我张某人的女儿!”

张葛对被踢下台的马乘风,直接变了脸,再没有早先马隆活着的时候,一口一个贤侄的亲切。

当下便叫了守在附近的张家保镖,按住马乘风,夺去匕首,将他丢出会场。

与此同时,周围诸多风水界人士,包括之前给马乘风帮腔那些,此刻也只是看着,并不插手。

马乘风往日在风水界厮混,其实全靠马隆撑腰。

如今马隆已死,没人会在乎一个纨绔二世祖。

“张家的贱人、姓梅的泥腿子,你们给我等着!”

远远的,马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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