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亭麻将打到兴头上,就很容易听不到手机铃声。

宋桉给她妈打了三个电话,铃声被淹没在叮铃哐啷的麻将声中。

她尴尬抬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另一个人。

客厅里的电视屏幕一打开就在当电视剧频道的民国苦情剧。几个小孩围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孩子重复着台词:“你妈不要你了!你妈不要你了!”

布衣小孩一把推开同伴,为了渲染环境,导演给设置了个暴雨中狂奔的场景。

最后这可怜的小孩体力不支倒在泥水中,还不忘仰天长叫一声——“妈妈!”

“干嘛?”杨时亭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响亮的麻将声。

宋桉把电视换了个频道,用恭敬的语气对她妈说:“家里门坏了,您能不能回来帮我开个门?”

“这么晚了你要去出去干嘛?”杨时亭问。

“出去扔个垃圾。”宋桉说得很小声,底气微弱,在他妈面前一秒就能被拆穿。

“这么晚楼下垃圾桶都关了,再说湿垃圾我走的时候都扔掉了,干垃圾也没多少。你扔什么垃圾?”打麻将丝毫没有形象杨时亭的语速,一顿输出,比机关枪还快。

“碰!”她中气十足一声,“老实交代,到底什么事?”

“嘿嘿”笑了两声,宋桉用一种乖巧的无语说道:“我想下去便利店买点零食……”

“都几点了吃什么零食?”杨时亭问?

宋桉立马改口:“买点面包。”

“……”对面只剩下麻将牌打来打去的碰撞声。

宋桉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妈?”

“糊了!”杨时亭叫了一声,“你等一下去,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直到挂了电话才长松一口气,看来今天她妈赢牌了,心情好到竟然不问她为什么晚饭不好好吃。

棋牌室过来要一段时间,林亚远只能在房间里以客人的身份跟她大眼瞪小眼。

宋桉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光明牛奶,问道:“你喝吗?”

“不喝,”林亚远拒绝得很快,“我喝咖啡。”

“也不怕晚上亢奋得睡不着。”宋桉默默念道。

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一包速溶咖啡,又继续问:“只有速溶的,你自己过来泡。”

“我不喝速溶咖啡。”

“矫情不死你!”宋桉一声怒吼,恶狠狠把冰箱关上,拆开了牛奶自己喝。

再走出去,林亚远已经在研究客厅电视正上方那副字画。

“这是我爸写得,”宋桉叼着牛奶走出来,“他平时在家闲着没事就爱弄这个,每到春节的时候就邻居到处送,再送不掉就贴家里。这里还算好,乡下房子都被他贴满了。”

“那挺好。”林亚远抬头看了半天,宋桉也不知道他欣不欣赏得来。

他说:“我爸每年为了手写字画还去求单位里同事呢。”

“那让我爸……”宋桉原本想让说让宋林森写一副送给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说出口。

尬聊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事儿挺恐怖的,至少对此刻的宋桉而言。

“一会儿我妈回来,你躲哪儿?”她急忙问道。

听完这话,林亚远也瞬间反应过来。

大半夜的两个人共处一室,人家妈妈回来看到自己,会不会气晕过去不知道。但是自己八成会知道她家拖把会从哪个角落里被拉出来,然后被追着打。

宋林森当年单位里分配的老房子,方方正正的两室一厅格局,转了一大圈都没找到能藏个一米八多大活人的地方。

林亚远跟在后面,被迫欣赏了一圈宋桉家房子格局,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房间里。

只剩下她房间里那顶天立地的大衣柜,一打开是衣服。

宋桉挠挠脸颊,把衣架上的冬季衣服拿下来放在一侧。

“你要不进去躲躲?”她有点不好意思得说。

林亚远无奈得扶额,忍不住说:“你觉得像不像捉奸?”

宋桉白了他一眼,门铃在这时候响起来。

没功夫去想杨时亭回家为什么要按门铃,宋桉把林亚远往房间深处推了一下,心虚得带上了门。

被留在房间里的人看了圈宋桉房间装饰,很小女生的房间。

床头正上面一张横版海报一张竖版海报贴得满满当当,枕头旁边还有只小羊玩偶。

林亚远跟那只小羊招招手,听到外面隐约有声音。

从房间走到客厅的时候,宋桉准备好了三套紧急方案和五套说辞,心中默默彩排了好几遍,一打开门愣住了。

“……牛阿姨?”宋桉歪头看着站在她家门口稍微有点胖的女人。

牛阿姨热情,自顾自得往里走了,还要拉着宋桉的手说:“你妈妈胡了好几副牌了,手气正旺,让我来给你开门。”

“哦还有这个,”牛阿姨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她委托我买的,让你大晚上别瞎跑。”

宋桉看了一眼袋子,都是薯片虾条玉米棒,一大袋零食。

自己刚刚还说过要下去买零食,杨时亭拜托别人带了过来,却依然应她的要求来开门。

宋桉有时候觉得她妈挺矛盾的,也觉得自己挺矛盾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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