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钻帐篷”了。当然,青山工人会带许多东西,挂面、米、清油,这些是给居民户口的工人配发的,属于国家计划物资,本地人在商店、供销社都买不到。

一般来说,穿灰蓝色劳动布工装的青山工人不敢出现在村子里,他们害怕凶猛的藏獒,比藏獒还可怕的是村子里年轻小伙子们的眼神。可是,他们远远的,远远的吁口哨,声音穿透了村子,也穿透了姑娘的心。

村子里的人不喜欢林场的人,原因很多,这算是一条。

直到石基千辛万苦帮助吴玉修房子,大家才隐隐约约觉得花花应该是石基和吴玉的,房子修好了,两人正准备结婚,石基却因为森林火灾而入狱。

别让你阿妈知道。花花叮咛道。

我沉默下来,这事对于一个初一的学生来说,绝对是一件稀里糊涂的事情,那就像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突然开了一个“天窗”,窗外是五彩斑斓的世界,这世界令人眼花缭乱、无法理解。对于花花来说,却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在幽深的内洞里,如豆的烛光,有痛苦而深情缠绵的情侣,有入定坐如钟的老僧,有惶惶不可终日的土匪和特务,也有天真嬉戏的孩童,还有濒临死亡的病人,他们的影子直接映照在洞壁上。我有一个拂不去的感觉,那些壁画不是刻的,是直接印上去的,那就是历史。

当我看见花花,看见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成为我的一生的世界。一直想象儿童时期那样记录自己的感觉,由身体发肤感受到的冷热和疼痛,心理是简单而准确,到了少年时代,我跌跌撞撞的行为,认识世界的过程,也就开始了认识自己的过程。可是,世界是可以认识和感知的,自己却不一定真的认识自己。

自从吴勇舅舅死了以后,我就被王元跟踪了好几次,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我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我怕!花花说,我实在不想这么担惊受怕了,我想读书。

好啊,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下山了,父亲和吴玉在草坪上等我们。我把花花的话给父亲说了。

父亲问吴玉意见,吴玉很犹豫,便拿出一枚硬币,双手合十向天拜拜,然后抛在地上。硬币却滚下了岩,落入了茂密的灌木丛中。吴玉说:这就是天意?花花迟早要离开我的。

父亲笑了起来:硬币哪一面都不重要了,添一双筷子的事,我这下就有三个娃了。

吴玉说:那就麻烦你了。

父亲说:也是该我报答你的时候了。

吴玉说:花花平时一定要勤快点。

花花点点头,搂着吴玉的脖子欢呼起来。

父亲说:花花走了,那你怎么办?

吴玉:你莫管我,你自己那摊子都管不过来。

我看见吴玉望着父亲突然哭了起来,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了地上,甚至有几滴落在我的手上,滚烫。

父亲手足无措地望着吴玉,嘴里就只会说:哎哎哎,孩子们面前,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