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荀无忧问。

九曜真人脸色变幻,忽然摇头道:“罢了,不提此事……老夫没想到,那个苟岂竟有如此惊人的气运,难怪左丘会赠他许愿符,如此说来,只要找到叫‘韩擒豹’的人,就能帮他得到天地灵根?”

荀无忧道:“是,徒儿翻遍本门名册无果,只好来请师尊亲自出手,施展‘问天卦术’,卜算此人下落。”

九曜真人点点头,“也好,老夫也正想看看,这韩擒豹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完,他捏了一个法诀,口中低声默念法术,片刻后,一道灼目的玄光冲天而起,如电光一闪,转瞬即逝……

九天云霄之上,冥冥中仿佛有一道天眼缓缓睁开,一股可怕的威压弥漫开来,将凌霄七峰尽数笼罩。

各峰之中,修为低微的弟子们对此一无所知,反而是黄鹤、郭凡、邱小乙这几位峰主,以及门中的三位长老,立刻惊觉!尽管他们极力抗衡,但仍在这一刻的威压下感到一阵颤栗。

“发生了什么……掌门韬光养晦多年,今日怎会突然探问天机?”所有人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与此同时,凌霄峰静室中,九曜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荀无忧知道,师尊此刻已然元神离体,正在神游太虚……他悄悄给师兄弟、长老们发去讯息,让他们不要来打扰。

等待良久后,九曜真人终于缓缓睁开双目……

荀无忧连忙问:“师尊,可有眉目?”

九曜面露惘然之色,失神许久,方才摇头说道:“没能找到此人。”

荀无忧错愕道:“连您的问天卦术都找不出此人吗?还是说……人间根本没有这一号人物?”

九曜仰天叹道:“许愿符关联天机,又岂会让苟岂去杀一个不存在的人?为师猜测……这个‘韩擒豹’,恐怕已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荀无忧微微失神,“若当真如此,此人修为岂不是深不可测?”

师徒二人相顾无言。

良久后,九曜真人轻轻道:“罢了,此事强求不得,看那年轻人自己的造化吧。”

……

苟岂不知道,自己随口许下的一个心愿,让两位大佬操碎了心。

离开丹霄宫后,他沿着山路朝南走,不多时就见到一座宽敞阔大的竹庐,明明屋子、围墙都是用朴素的竹子做的,却莫名给人一种气派的感觉,院外高悬着一个匾额,题有“青墨小庐”四字。远远望去,只见院里整齐地摆着十几张画案,旁边均摆着蒲团,案上设有一些笔洗砚台。

这时才五点出头,天色仍是一片铅灰。

苟岂见院中空荡无人,便想四处转转看附近有无食堂,结果刚走两步就“咔擦”踩到一根枯枝。

“谁在外面?”一道清冷动听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一位身穿淡紫罗衫的女子走出竹屋,正是李晚星,她抬头轻咦一声,问道:“苟公子怎么这么早来,离辰时还有一个时辰呢。”说着一边走出院子,推开门扉。

苟岂讪笑道:“我随便转转。”话音刚落,忽然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李晚星抿唇一笑:“公子没吃早饭吗,那进来用些饭食吧。”苟岂见她比昨天友善了许多,似乎不再记仇,也就不推辞,跟随她进了屋。

一进门,苟岂就瞥见屋内还坐着一位满脸皱纹、面色蜡黄的老妇人,她眼神阴鸷,形容枯槁,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十分诡异,吓得苟岂心脏一跳。

李晚星对老妇人道:“严嬷嬷,请你做些饭食招待这位公子。”苟岂这才想起,她在俗世的身份是大唐公主,既然是皇室出身,身边有个仆妇侍候倒也不奇怪,只是这老妇一脸凶相,令人费解。

那老妇人一言不发,取了盆隔夜饭在灶上炒热,与苟岂分食。李晚星却不吃饭,只服食了些蜜冻花露,苟岂隐约闻到她那边传来的花香与体香,愈发心动,心想:道门中人都似她这般,不食人间五谷么?

饭后,李晚星道:“公子,趁大家还没来,我先单独给你讲讲阵道的入门知识可好?”

“求之不得。”苟岂也正这么想。

“首先,所谓阵法,就是用专门调制的灵墨,绘制出特定的图谱。”李晚星抱来几本古书,翻开一本指给苟岂看,“你瞧,这本《火阵》是最简单的一种阵法,专供入门使用。拿它来举例子:这张一号图谱,作用是生成一簇旺盛的火焰,这张二号图谱,作用是溅射出万千细小的星火。倘若你想用猛火灼烧某物,当采用前者,倘若想快速制造一片燎原烈火,则当用后者……”

苟岂认真听着,却想起了能量守恒定律,好奇问道:“这阵法的能量来源于何处?燃料是燃烧三要素之一,没有燃料,火焰由何而生?”

李晚星解释道:“绘制火阵的灵墨,乃是以火属性灵兽之血为材料调成,能量自然是来自于兽血,阵法启动后,会源源不断地产生火焰,一直运转到灵墨干涸为止。”

苟岂明白了,这所谓火阵的本质,大概就是将生物能转化为热能。他越想越有意思,热切道:“姑娘快教教我,如何布阵?”

李晚星道:“你莫要心急,即使是最简单的火阵,想要学会也没那么容易,依寻常人的悟性,三天可以入门,半月即可尝试布阵,但要想将阵法所有变化了然于心、纯熟地在实战中推演,起码要练习两年。”

果然……连她也说需要两年,荀先生所言不虚,想要在短短一个月内学会《火阵》,可能真的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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