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看看公子,又看看陛下,表情很是迷茫。

他很想说再不吃早饭就该凉了,但此时两人显然没心思理会他。他毫无存在感地站了会,又毫无存在感地默默走了。

过了好半晌,备受冷落的早饭才等来主人的宠幸。

饭桌上,林曜跟秦挚还算相安无事,青釉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陛下跟公子很快又为洗衣服的事吵了起来。

起因也很简单,秦挚在山庄找到件勉强能穿的衣服,便把脏衣服脱下来让青釉洗掉。

这事在秦挚看来理所当然,在青釉看来也理所当然。陛下万金之躯,岂能亲自动手洗衣服。

但青釉抱着衣服要去洗时,却被林曜拦住了。

“你把衣服给他。他有手有脚,自己不能洗吗?凭什么让你洗。”林曜看着青釉,话却是对秦挚说的。

青釉满脸为难之色,他哪敢让陛下洗衣服?

秦挚也觉得匪夷所思:“你让朕洗衣服?”

“洗件衣服怎么了?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林曜毫不惧怕地道:“你整天什么事都不做。青釉要收拾房间,要做饭,还要伺候你。你想累死他吗?”

青釉连小声道:“没事的,公子。我不累的……”

但他的话显然没人在意。秦挚冷道:“贵君如今未免太过放肆!”

青釉低着头,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曜也有些心虚,秦挚是真被他气到了,但他也说的理直气壮:“谁是你的贵君?不就洗件衣服?谁规定皇帝不能洗衣服?古语还有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蛮不讲理。”

林曜道:“你若是这种态度的话,我们今晚就走,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秦挚霎时沉下脸,叱责:“无理取闹。”

他的确觉得林曜无理取闹。青釉是下人,给他洗衣服是应该的。反倒是林曜,脑海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观念,罔顾尊卑,让他捉摸不透。

不过说归说,秦挚却还是拿过脏衣服,脸色难看满身煞气地往井边走。

不就是洗衣服吗,朕哪样不会。

青釉望着陛下背影,心中惴惴:“公子,您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

“让他自己洗衣服怎么过分了?惯的他!”林曜说着悄悄朝青釉勾了勾手指,等他走近又低声道:“你觉得陛下恢复的怎么样?”

青釉如实道:“陛下如今精神焕发,瞧着像是没大碍了。”

林曜深以为然,满眼狡黠道:“我也觉得他没事了。我刚没开玩笑,趁热打铁,我们今晚就走。”

青釉看着林曜,两人目光交接,顷刻一拍即合。

-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晒得人暖洋洋的。

秦挚从井里打水,坐在那洗衣服,林曜便搬了把椅子,躺在旁边无比惬意地晒太阳。

想起先前被罚去浣衣局洗衣服的事,再看旁边的秦挚,顿时觉得身心舒爽,无比痛快。

两人谁也没有理谁,青釉远远看着,觉得这幅画面倒也极为和谐美好,像画一样。

当晚,一切也正如林曜所料。被他气到爆炸的秦挚压根不想理他,也没偷偷进他房间抱他去睡觉。

林曜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等到夜深人静时,估摸着秦挚该睡着了,他便悄然爬起身,轻手轻脚地背着包袱推开房门。

他早就提前踩过地形,对避暑山庄了如指掌,知道山庄西南角有棵大树,顺着树干就能爬到墙外。

他跟青釉也约好今晚在树下见面。

这夜漆黑浓稠,伸手不见五指。

青釉见到林曜时神情还极为紧张,频频转过头往旁边看,怕会被陛下发现。

林曜也知道他胆子小,这一路怕没少担惊受怕,便让青釉先爬。

青釉沿着树干往上爬,踩着树杈跨到院墙上,转过头看林曜,示意他也快跟上。

林曜抱着树干刚准备往上爬,却忽地听到声很大的动静,像是桌椅骤然翻倒的声音。

他动作霎时僵住。避暑山庄只有他们三人,那动静定然是从秦挚房中传出来的。

什么情况?难道秦挚出事了?

想到这,林曜那只脚顿时就迈不上去了。

在短暂的犹豫后,他迅速跳下树往回跑。不行,他必须得回去看看,秦挚万一真出事怎么办?他之前毕竟伤的那么重。

青釉孤零零地蹲在院墙上,懵逼地看着林曜跑远的身影。

林曜像是这才想起还有个他,转头喊道:“陛下可能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要不然你先走?”

青釉:“…………”

他看了眼院墙外漆黑阴森的荒野,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狼。半晌还是苦逼地慢腾腾爬下了树。

他现在算明白了,公子就是嘴上厉害,心里很明显还惦记着陛下。

陛下若有事,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林曜一路跑回秦挚房间,发现他竟昏倒在地,旁边的桌椅也都被碰翻。

他吓了一跳,连忙去喊秦挚,对方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青釉这时也跑来了,喘着气问:“陛下怎么样?没事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