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郎见到宫里来人倒抽了口凉气,初七也是震惊万分,不明白为何圣人要连她一同召见?

谢惟走来领旨,还给传话公公孝敬钱,公公见他出手如此阔绰,眼睛瞪圆了三倍还不止,笑眯眯地把孝敬往兜里一揣,轻甩拂尘道:“三郎快些去吧,莫让陛下久等。”

“是。”

谢惟揖礼,待公公一去就回房换件庄重的衣袍,初七同样不敢怠慢,头一回进宫,难免有些紧张,左右挑了会儿,还是选了袭朴素低调的罗衫。

马车沿朱雀街直入太极宫,掀帘看去,道路两旁有不少人驻足观望,初七悄悄地吸了口气,手不由自主地抓紧披帛,谢惟见之莞尔而笑,轻握上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

初七看着他,柳眉微蹙,惶惑地问道:“为何圣人会叫我去?还叫我小七娘,奇怪,什么时候我的名号传到这里?”

她似乎怀疑到了什么,谢惟无法作答,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初七她的身世,知道太多百害无一利,凝神思忖片刻,谢惟笑着说:“或许圣人之前见过你。”

“见过我,怎么可能呢!”

初七对此嗤之以鼻,她就是个寻常女子,连都督大人都见不着几回,更别说一国之君,然而真的见到圣人之后,她便愣住了。

果真见过呀!

这不就是上次在猎场,问她家在哪儿的大人吗?

一切不合理在此时又变得合理起来。

“谢惟拜见陛下。”

谢惟在玉阶前施以君臣之礼,初七收起惊讶之色,同样恭敬地施以大礼,好在之前有跟谢惟学过宫中规矩,此时正好都用上了。

圣人笑眯眯地望着他们二人,龙颜大悦,“初七,朕记得你,之前在李尚书家中与你有一面之缘。”

初七笑着回道:“没想到陛下还记得民女,真是民女之福,说来我第一回见陛下就觉得您气宇昂轩,非同一般,可惜眼太拙,嘴太笨,不知您是九五至尊,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圣人闻之拈须大笑,“二位平身吧,赐坐。”

宫侍搬来凭几,奉上茶点瓜果。初七看着面前的这些,不由想起之前李商送的水晶团儿,这宫里的东西都是精雕玉琢,好看得让人不忍下嘴。

过了会儿,圣人又道:“今日还有人要来。”

话音刚落,珠帘卷起,只见一雍容华贵的妃子垂眸走来,她眼如秋水,面若皎月,在见到谢惟时不禁微怔,差点叫出“三郎”。

这是谢惟的姐姐,如今已为贵妃,时隔多年再遇亲人,激动难安。

谢惟脾性内敛,虽有动容,但还是以礼为先。得体地施礼道:“贵妃娘娘千岁。”

赵贵妃泪眼朦胧,又不敢让圣人瞧见,侧过脸偷偷地抹去泪珠儿。

圣人说:“得知爱妃思念三郎,今日特地请三郎一聚.”

赵贵妃低头顺眉,揖礼道:“多谢陛下圣恩,臣妾感激不尽。没想这么多年还能见到三郎,这位小娘子是……”

赵贵妃终于注意到了初七的存在。

初七瞪大杏眸,好奇地盯着她,心想:不亏是姐弟,长得还真像。

谢惟恭敬道:“回贵妃娘娘,她叫初七,是草民之意中人,此次回来是带她来祭祖。”

“是吗?”赵贵妃惊喜不已,细细地把初七从头看到脚,“小娘子真是标致,不知哪家的女儿?”

“骆驼客的女儿。”初七直言道,“我家在鄯州,几年前在鄯城遇见三郎,那时他抢我的骆驼。”

谢惟:“……”

“那是因为她冒充我商行的人。”

圣人与赵贵妃相视一眼笑了起来,就因为这抹笑,谢惟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了地,他清楚圣人不轻信于人,召初七入宫也是为了试探她的底细,既然初七都不知道,圣人应该不再会为难她了。

圣人揶揄道:“你们二人还挺有趣的,只是之前我在李尚书处见着初七,这是为何?”

“嗯?没想到陛下也喜欢听这种事呀。”初七笑着,把圣人说懵圈了。

赵贵妃眉眼微顿,露出几分慌张,而后递上眼色,让初七小心说话。

初七线条太粗,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只道:“当初是与李家郎是好友,去他家做客正好遇见尚书大人,做完客后我就被嫌弃了,毕竟我只是个行商之人。”

听到“行商之人”四字,赵贵妃略有不悦,想当年谢家是何等风光,如今贬为商户,娶的妻也是商户,她看了看谢惟,悄声叹气。

谢惟却不以为然,看向初七时目光灼灼,连笑都透着欢喜。

赵贵妃见他二人恩爱,心中芥蒂也放下了,大富大贵怎能比得过平安一生?如今她只希望胞弟能好好地活着。

初七以为吃完茶点就能走了,没想圣人还要留他俩用宫宴,谢惟推脱不了,只好答应下来

宴设于留春园,碧纱为帐,金玉作盘,池上水榭近在咫尺,宫伶在上舞《兰陵王入阵曲》,圣人看得津津有味,以箸击玉盘。

“三郎。”他突然叫他,目光不离台上妙伶,“朕没耐心再与吐谷浑纠缠,回去告诉慕容舜,他能做可汗了。”

谢惟闻之微愣,想了会儿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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