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起,白潋开始格外关注宗门里的道侣。

他不知道道侣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肯定与师姐弟是不同的。

白潋除了身体不好,在修行方面实在难以提升速度之外,学习其他的东西都很快。曾经有人说过,若不是他体弱多病,需要多加休养,没准会是下一个越溦。

但他不是师姐,他也成不了师姐。师姐那么厉害,谁也比不了,他自己也不行。

所以他以前只想做个乖师弟,但现在……

白潋翻开自己记录的小册子,上面都是这些日子观察记录下来的东西。

吴教习会每日等周教习一起下课。后面跟着他自己的总结——等道侣一起回家。

邱长老出任务时李长老总是亲自送到宗门口,在邱长劳回来时还会去宗门口等着——在道侣出远门时亲自相送,在道侣回家时出门迎接。

刘师兄每次出门,张师姐都会准备许多东西装满他的芥子袋——给道侣收拾行李,准备一应日常用品及保命的丹药法器。

余师伯的口头禅是“你纪师叔说得对”——道侣说的都是对的。

纪师叔炒菜把糖当做盐,甜掉牙,余师伯说这个味道也很不错——就算道侣错了也是对的。

彭师兄和陶师姐在校舍区西边的小树林拥抱亲吻——

这条后面什么都没写,只有一个洇过纸背的墨点,像是提笔的人想要些什么又不知如何下笔,留下了一点墨迹。

白潋看着那个墨点,白净的面庞微微泛红,觉得有点热。

他把本子合上,妥善收回芥子袋中,思考良久。

做一个合格的道侣,最重要的无非是一样——好好照顾对方,尽自己所能对她好。

这么想着,白潋竟觉得孙兴业那日说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这些年太依赖师姐了,总是黏着师姐,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就好。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师姐在照顾他,而他并未为师姐做过什么。

白潋深刻反思,决定从现在就开始改,他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道侣,做一个能真正陪在师姐身边,而不是只会拖累她,被她照顾的人。

于是越溦下一次出门考试时,他主动询问师姐都要带什么东西,想亲自为她准备,但师姐却笑道:“哪有什么要准备的,我带上脑子再带个准考证就行了。”

白潋:“……”

好像的确是,师姐每次考试都只带个准考证。其它的像路上用的清洁符什么的,她芥子袋里都常备着,根本不用再装。

初战失利,白潋只能等着她启程的时候去送她。

但她走的那日学宫有课,听说他要送她,师姐皱着眉头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在学宫闯什么祸了?还想出这种法子借机逃课了?”

白潋:“……”

他最终被赶去学宫上课,送也没送成,也不知她具体哪日回来,想接怕是也难。

思来想去,似乎只能等师姐犯错的时候一口咬定她没错,可白潋等了又等……师姐从不犯错。

他觉得要做一个道侣太难了,比做师弟难多了。

但只要能一直留在师姐身边,再苦再难他也愿意。

于是白潋总结经验教训,根据从其他人那里学来的经验,仔细观察师姐的喜好,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

虽然修士筑基之后就可辟谷,但现下很少有人如此严苛地要求自己,大多数人就算不需要如凡人那般一日三餐了,却仍有口腹之欲。

师姐就格外喜欢各种美食,平日在宗门就常往各个饭堂跑,找自己爱吃的东西,出门时最常买的也是各种当地美食,丹药法器一类倒是很少花钱。

于是白潋挽起袖子,开始洗手作羹汤,起初从简单的点心做起,练多了倒也有模有样,等自己觉得可以的时候,就拿给师姐尝。

越溦很是惊讶,问道:“小潋怎么开始下厨了?是觉得学宫饭堂的饭菜不好吃吗?”

玄灵宗有好几个饭堂,晧清宫的饭堂确实一般。

没办法,未筑基的学生们大多不能接什么高级别的任务,无法给宗门带来收益,宗门还要定期发放灵石给他们做日常花销,饭堂又是对他们免费开放的,自然只是管饱,没有什么特别精美的菜式。

但其他几个饭堂的菜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要花灵石,这些弟子们若偶尔想吃顿好的,也可以去打打牙祭。

不过对白潋来说,他是可以随时去别的饭堂吃饭的。

且不说亲传弟子的薪俸本就比普通弟子要高,光是越溦和其他长辈给他的零用钱,也足够他吃遍各个饭堂了。

所以他忽然开始下厨,让越溦觉得有些奇怪。

白潋怕她察觉自己的小心思后疏远自己,没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只说自己近来对厨艺感兴趣,想试一试。

越溦向来是除了修炼以外什么都由着他,见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喜好,也不阻拦,权当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的一点小爱好,尝了几口之后颇为惊喜地夸赞:“真厉害,一点也不比外面卖的差。”

白潋腼腆地笑:“第一次做,不难吃就好。”

好像之前背地里的诸多练习都不存在,今日真是头一次下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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