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住院了。

傅哲和傅怿当天下午就赶了回去,一路上的来回奔波,傅哲上电梯的时候按了按疲惫的眉心,傅怿给他把外套又穿上。

通知他们的电话是父亲傅文旭打的,虽然说着没什么事,但指明了周桐现在就想见他们两。傅哲接的电话,问是什么事,傅文旭说他也不知道。

傅文旭的公司是在他们兄弟小学的时候慢慢做大的,经常早出晚归。周桐就在公司做做帐,闲暇的时候就是个和贵妇姐妹逛街喝下午茶的阔太太。

周桐的病房在5楼,是单间的VIP。

傅哲和傅怿进去的时候只有保姆阿姨在,周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手边挂着一个输液瓶,平常精心打理的长发也部扎到了脑后,些许凌乱。

“妈。”傅怿率先走了过去,亲切的握着周桐的手撒娇关怀,“你怎么样了?我和哥一接到电话就赶回来了。”

“没什么事。”周桐躺着想要坐起身,身体却虚弱得很。

傅哲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托起周桐的上半边身子,“妈,慢点。”

周桐靠在床上闭眼缓了会儿,随后对着保姆阿姨说,“王姐,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对了,我想喝点粥,小怿去帮忙买一下?”周桐掩饰眼中的波澜,尽量微笑的对话。

傅怿听了没有拒绝,起身的时候顺便问了傅哲,“哥,你想吃什么?我出门正好一起带。”

“那就富平区月港的蛋糕吧。”傅哲看了一眼周桐,随后抬头看着傅怿,“就是太远了,辛苦了。”

“不辛苦,那我先走了。”

房门被带上的那一刻,傅哲不经意地把手从周桐的手里抽出来,从沙发那儿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妈,有什么事就说吧。”

“你怎么没去加拿大了?”周桐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傅哲看着她,轻言地带过,“在国内也一样,没什么区别。”

“是因为小怿吗?”周桐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散落的头发遮住她两边,显得狼狈,“你们…你们不能这样,你们是亲兄弟啊知不知道!”

傅哲闻言轻笑了下,“我们哪样?”

床头带锁的抽屉被周桐拧着钥匙哗啦一下掀开,黄皮信封里的几张照片倒在了床上,看样子是从外面偷拍的。

路上牵手的,公园里接吻的,楼下耳鬓厮磨的。

尺度再大点的照片倒是没有,不过这几张一看就不是兄弟情的样子。

“我没有让你这么照顾小怿,你是把自己的亲弟弟拐上了床!”周桐有些歇斯底里,出气比进气都多。

傅哲把照片收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翻涌的情绪烧红了眼睛,“你就这么想我?我也是你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周桐挣开了正在输液的针管,拉着傅哲的手,眼泪沾湿了头发黏在脸颊,“和小怿分开,乖。如果你喜欢男人的话也没关系,妈妈会同意的,但你不要和自己的亲弟弟在一起,不可以,不可以…”

到最后,周桐甚至于疯狂的喃喃自语,傅哲的心被揪的说不出话来,像是被泼了一壶滚烫的开水,皮肉绽开的鲜血淋漓,是最不堪最难闻的。

他扶着周桐坐好,抓着她的两臂,“如果不可以,那你就送我出国。”他的眼神近乎失控,是从来不曾有的样子,“别让傅怿知道。”

傅怿回来的时候傅哲已经借用打火机把照片都烧掉冲进了马桶里,周桐手上的输液管也重新扎了进去。

“妈身体恢复的还好,估计后天就能出院了。”傅哲打开餐盒盖,冒着热气的海鲜粥鲜香扑鼻,他放好勺子将桌子打开,让周桐去进食。

“哥。”傅怿悄悄走到傅哲的旁边,趁后捏住他的手,晃晃眼前的蛋糕,“想吃吗?”

“我想回家吃。”傅哲笑了一下,理好自己的外套对着周桐,“妈,我要先回家,爸说有事找我。”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傅怿抓着蛋糕就要跟在傅哲后面。

“你就在这儿陪我。”周桐下了命令,嗔怪着他,“你爸找你哥说公司的事,你别添乱了。”

“嗯。”傅哲打了声招呼,“晚上见。”

傅文旭找傅哲也无非是问上次为什么没出国,但他不是太担心,自己的大儿子成绩优良,品行端正,念的又是管理方面的专业,自己的公司以后交给他也是放心。

“以后小怿还是要靠你照顾啊,兄弟两要相互扶持。”傅文旭保养得当,虽然从商却是一副斯文人的样子,戴着副眼镜反而更像教书的。

“知道了,爸。”傅哲应着,倒了杯水给他。

傅哲的房门没有上锁,他靠在床边,灯也没开。

脑子里总是回想这几个月来他和傅怿的点滴,自从他发现自己有意无意的开始迎合傅怿之后,猛地就像被扔进冷潮刺骨的海水里,窒息又透不过气,他拼命的想要找寻一个出口,一个可以将他捞上来的浮木。

傅文旭和周桐的说辞他从小到大早就听腻了,父母偏给傅怿的爱,他又部偏还给了自己。

这段轮回像缠绕毛线一样解不开的死结。

不能这样,这是他一开始就告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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