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深夜,傅哲的手机有几十通未接电话,是周桐打来的。

傅怿早早的休息了,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极度苍白,单间病房的大灯没有打开,只有在床头微微闪烁的星星炽灯,淡暖色的黄色光晕照在他的睫毛梢上,偏添了一丝柔和。

那是傅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疾风带进在只开了一小半的纱窗上,傅哲轻轻抚摸着傅怿带血的手腕,那被绷带缠住的受伤的地方。

还好,还好没有伤到神经,就差那么一点。

手机不厌其烦的一直响着,傅哲走到了窗前,离得傅怿远点的距离,接起了母亲周桐的电话。

“妈。”傅哲开了口。

“小哲,出什么事了?怎么没有上飞机?”本来傅哲的飞机应该在晚上八点就落地的,但是一直到十一点,她都没有收到大儿子的电话,派去接他的人也说没有见到。

她担心傅哲改变了主意,想要留下来。

傅哲握着手机向着窗外,眼睛却是看向傅怿的方向,他的决定一直在动摇,好的坏的,都是因为傅怿,“小怿割腕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炸在周桐的脑子上方,她一下失去了力气瘫在了地上,“你说什么?那他人呢,现在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哭泣惊惧的声音,傅文旭也赶到了妻子的身旁,忙把她扶了起来。周桐的手机掉落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向下流,抓住傅文旭的手臂低声哀嚎。

傅哲挂了电话,隔绝了一切声音。

明天,甚至更早,爸妈就会过来,并且一切都会改变。

傅哲握着傅怿的手指,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痛了他,他将手指慢慢塞进傅怿两指间的缝隙,勾住了他,傅怿的手很冰,傅哲温暖不了。

傅怿伤的是右手,所以有诸多不便,他需要继续留院观察几天,确定伤口的愈合程度。

太阳出的很早,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的时候在空中洒着细小金黄的颗粒,照耀到傅哲的背后和半边侧脸,傅怿想伸手去摸摸他,可右手实在没有力气。

他还想遮住那束打在傅哲身上的光,几乎透明要把傅哲变得不见。

“哥。”傅怿的声音沙哑,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也没吃,除了碰过浴室里的水,一口正经的白开水都没进过嘴。

傅哲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扑扇扑扇的皱起又分开,他睁开了眼,发现傅怿正躺在床上笑着看他。

“我好饿啊。”傅怿说。

傅哲的大脑反应慢了几拍,随后才反应过来,“我去给你买吃的。”

“不要。”傅怿拒绝了他,挣扎着要坐起来,“你订外卖吧,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一分一秒,他都不想失去傅哲。

过去的两年里他受够了,从傅哲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他每天都会睡在傅哲的房间,翻阅傅哲的笔记,面对突然对他冷淡的哥哥,他能做的只有日以继夜的学习,考取那所优秀的大学。

强迫也好自杀也罢,他不在乎这些方式实施的过程,只要有满意的结果。

傅哲顿了顿,坐直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好,吃点清淡的吧。”

傅怿的手腕已经不在渗血了,脸色也在慢慢的恢复,但没有进水的身体让嘴唇有些干燥,傅哲点完单,就在水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傅怿。

傅怿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拿不了。”

虽然傅哲想说你还有左手,不过还是默默地倾身过去喂到傅怿的嘴边,滚动的喉结带去滋润的水流,嘴角溢出一点晶莹透亮的小水珠。

傅哲抬起手就抹了去。

傅文旭和周桐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路上在丈夫的逼迫追问下,周桐才不得已说了实话,两个孩子之间不寻常的感情。

一向温和的他在病房见到傅哲和傅怿的第一秒,就直接一巴掌甩上了傅怿的脸颊,完没顾滚烫的热粥泼在傅怿受伤的手腕。

渗漏的热气和汤水蒸的傅怿伤口撕裂疼痛,撑在床板的力道挤压出了血。

“不要打孩子!都受伤了你怎么就不心疼啊!”周桐心疼的扑了过去,赶忙查看傅怿的手。

傅哲站在旁边,淡淡叫了声,“爸,妈。”

傅文旭一向以两个孩子为豪,尤其是傅哲,是他每每出去能和外人炫耀的资本。

他理清楚了两个儿子之间的事,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傅哲两次出国都没有成功,傅文旭对着妻子,“我要和小怿谈谈,你和小哲先出去。”

傅哲扶着周桐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抬头看着一排窗户,空调外机呼哧哧的转动着,脏的缠绕几层灰色的尘土,夜里的雨积了一层潺潺水面,倒映出傅哲的衣角。

“为了小怿,也为了你,答应妈妈这样做,好不好?”周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傅哲茫然地点了点头,看到杯子砸到窗户时产生的细裂碎痕。

“你以为不让你哥出国就万事大吉了是不是?明天,你就给我出国!转学手续我立刻派人去办!”

“我不去!”傅怿情绪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拒绝傅文旭的提议,“我就要和哥在一起,哪也不去!”

父子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傅文旭甚至一招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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