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的人被裹着浴袍抱出来,邓桥的卧室里亮着暖黄的灯光,柳月笙被放在床上。

邓桥转头去过给他找睡衣,家里没有备用的,就先拿了他自己的一套睡衣放在床头,他摸摸那人刚刚吹干的蓬松的发顶:“今天就先睡这里。”

说完帮他把床头灯调暗一点,自己起身朝门外走去。

“师哥——”柳月笙怯怯地喊他。

握着门把的手停了停,邓桥努力让自己不露出情绪,转身温柔地问:“怎么了?”

柳月笙睡在一看就是主卧的大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师哥……你不睡这里吗?”话问出口,有些羞耻,明明不是那个意思,空气中却莫名的升起一丝躁意。

邓桥回头看他,漆黑的眼底看不清什么,末了才说:“你睡吧,有事叫我就行,我就在隔壁。”

“嗯……晚安。”小脸隐在蓬松的绒被下,邓桥只看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晚安。”

房门被轻轻合上,柳月笙到底没忍住,将被子拉起一点盖住脸颊,别窝里隆起一个小鼓包。

邓桥在门外静静听着,抽泣声在寂静的深夜透过厚实的门板传出来,他握了握拳头又无力的松开,随后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板上。

他是不是做错了,刚刚在浴室里,看着那一身的青紫,他差点没忍住。在他不知道的六年时光里,那人在异国他乡被控制折磨,他的笙笙那么听话乖巧,从前跟他一起时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着他,如今连对着他撒娇都要害怕,可他竟然还在对方回来找他时对他冷眼相待,在人前折辱他。

房内哭泣声渐渐停了,大约是哭累了就睡着了。邓桥在门外待到凌晨,起身的影子有些僵硬地晃了晃,两腿微微发麻,悄悄开门进去。

床头的灯还亮着,被子里的人没动静,露出一头毛茸茸的头发。柳月笙背对着他,一只胳膊放在被子外面。

他走上前,轻轻给他盖好被子,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柳月笙双眼通红,似乎从下午起就没停过哭泣。

邓桥从前总是说他哭包,眼里藏着一汪泉水,碰一碰就要哭,数他最娇气,他便缠上来撒娇,要这个要那个,最后要一个亲吻。

两眼相望良久,似是有说不尽的话语藏在点点眼眸间,柳月笙先没忍住,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握住被子边缘,露出瘦得尖尖的下巴。

邓桥摸摸他的脸,脱鞋上床,那人便主动拉开一角被窝把他包裹进去,在外面待了几个小时的身体有些冷,柳月笙被冻得缩了缩脚,随后便努力又小心翼翼地抱上来。

邓桥推开他一点,嗓子有些嘶哑,说话断断续续的:“冷,冻着你。”

柳月笙摇了摇头,被推开又凑上来,邓桥不让,怕他再感冒了:“别闹,一会儿再抱……听话——”

“我不——”说着又泛起哽咽,温热的两只脚踩在邓桥冰冷的脚背上,被冷的缩了缩脚趾,伸了手来努力环抱住眼前的身子。

“师哥……”

邓桥终于不再推开他,把他抱紧掖了掖被角,凑在他耳边轻轻“嗯”了一声。

安静的拥抱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温暖,两颗破碎的心被对方互相拼凑着合拢,邓桥摸摸他支棱着骨头的后背,心疼的收了收手上的力气,心里想着该怎么养好这具身体。

许是被一下下轻怕抚摸着,柳月笙渐渐地放下心来,胆子也大了点,不似刚回来时那样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却还是有些局促的小小声地开口:“师哥……我一定乖,我以后都不走了,都听你的,行不行?”

邓桥喉结滚了滚,咽下一阵难言的苦涩,低头捧起那人皱着的脸:“真的?”

柳月笙急忙点了点头,对方只犹豫一会儿,他便又急得眼里泛起水光,抓着他的衣领保证。

邓桥拿拇指按着他的嘴唇摩挲,随后光线渐暗,低头亲住了那张哽咽的小嘴。

初起有些试探,像是忘了该如何亲吻,可在接触到那软肉的瞬间,曾经的记忆便涌上心口,邓桥寻着记忆里的熟悉渐渐加大力道,舌尖探进对方湿热的口腔,缠住里面缩退的小肉,敏感的上颚一碰就会引得对方喘息。

柳月笙被托住后脑,两手抓紧对方的衣领,小声轻哼着在邓桥的怀里沦陷。

一吻过后,邓桥放开气喘吁吁的人,抵着他的额头答应:“行——”

作者有话说:

我们笙好甜呀,我想写他们!但是一想,他们的过程也太苦了点(毕竟我是一点苦都不能吃,太挑食了),所以还是算啦!就写写甜甜的小番外就好了吧!

今天没有啦!晚上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