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小思追读完了一篇《汉广》,兀自愣神,蓝忘机看向那个满脸疑惑思考的小人儿,问道“有疑?”

蓝思追点点头

蓝忘机放下书,说“问”

“含光君,诗中说汉水如此之广,想要渡过去都绝无可能,游女在岸,却求而不得,既然求而不得,为何还要秣其马秣其驹,使之于归呢”蓝思追问出心中疑惑

“首章八句,你可明白?”蓝忘机教导小辈从来都是循循善诱,不似他叔父那般强灌,看思追有疑问,他便分章节为他解释起来

“嗯,是说,樵夫遇汉水之上游女,惊为天人,但是汉水广袤,江水悠长,乘着筏也过不去,终不得一见。这樵夫应该极是失望吧”蓝思追回答道

蓝忘机点点头,又问他“既失望至极,不可逆转,便又该如何?”

“苦恋却不得,肯定心有不甘!哦,我知道了,那是他的想象,他幻想着有朝一日若游女能嫁我,我得先把我的马儿喂饱,喂饱了马好拉车去娶她。可是……”蓝思追又有疑问了

蓝忘机看他疑惑重重,开口道“瞻望难及,转而开始幻想,你是要问,始终是幻想,终究难遂心愿是吗?”

“嗯,面对一个无法得到的爱人,只能幻想她的一切,这位樵夫不仅仅是失望了,该是心碎了”蓝思追低下眼帘,似乎也在为这位痴情的樵夫而心酸

蓝忘机看向他,只五六岁的小孩子居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也不知是随了谁,他私心里不愿他这么小就伤春悲秋的,便不想讲得太深,安慰他道“汉之广,江之永,虽见游女而不可得,但汉水有滨,江水也有尽,只要樵夫心智够坚,终有一天会见到的”

“嗯”小小的身影看看蓝忘机,坚定的点点头,含光君说终有一天能见到,就一定能见到

“好了,今日就学到这里,去拿篮子,我们去喂兔子”蓝忘机说

“是”蓝思追收拾好书案,躬身出去了

蓝忘机合上书,脸上划过一丝痛苦之色,是啊,汉之广,江之永,都比不过生死那道鸿沟。你究竟魂归何处,我一次次给自己希望,又一次次失望而归,心不甘,情难拔,情丝缠绕,无以解脱,这些你可都知道?你若是那汉水之上游女,也该给一个背影让我知道去哪里寻你吧,魏婴,你究竟在哪……

“含光君”蓝忘机思绪被打断,见思追已经提了只小篮子,里面是一篮子水灵灵的胡萝卜

“走吧”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个白色身影往后山养兔子的地方走去

“哇,又生了一窝小兔子唉”再早慧也是个孩子,看见兔子也会开心奔过去,小思追跑过去蹲在兔子堆里,摸摸这只,抱抱那只,似乎每一只都爱不释手

“给你,拿萝卜喂”蓝忘机捡起脚边篮子,拿出一根胡萝卜递过去

“嗯,嘻嘻,小兔子,吃萝卜,嘻嘻,好吃吗?”小孩子就是好,刚才还为那樵夫伤心难过呢,看见兔子又喜笑颜开了

蓝忘机似乎也被他感染,难得的放松下来,拿出一根胡萝卜,近处几只兔子早已经凑上来就着他的手卡擦卡擦咬起来

蓝曦臣远远就看到一大一小几十只更小的白色影子围在一起,似乎在吃胡萝卜,他走过去,看见小思追几乎已经躺在兔子堆里,腿上肚子上都趴着几只兔子,蓝忘机却只是蹲在外围微笑着看

“忘机,孩子还小,兔子纵然是温顺的动物,急了也会咬人的,伤到了怎么办?”蓝曦臣说着,已经大手一捞,将小思追从兔子堆里捞了出来

“兄长”蓝忘机站起来向他行礼

蓝曦臣向他点头,又低头看向思追,微笑问他“今日的书读过了?”

“回泽芜君,读了《诗经》里《汉广》篇”蓝思追恭敬回答

听到他们读了《汉广》,蓝曦臣担忧的看了一眼弟弟,见他垂着眼不做声,又转而伸手摸了摸思追的脑袋说“是好诗,既然做完了功课,便去找景仪他们玩吧”

“是”小思追行了礼,拿篮子往前面去了

“忘机,还是毫无回应吗?”蓝曦臣见孩子走远了,担忧的问身边的人

蓝忘机不答话摇了摇头

“问灵难习,是不是你……?”蓝曦臣心存一点侥幸,哪怕怀疑弟弟问灵修的不扎实,问不到,也不敢说是不是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了

“不会,我反复试验过,不会错”蓝忘机笃定回答,寒潭洞三年,何止精研问灵,“魏婴何在?”几个字的琴语几乎已经刻在他心里魂里,无论如何都不会弹错

“但你这般问下去,我真怕你……唉,世人都道你含光君逢乱必出,多么不入流的小邪祟你都愿意出手,可世人又怎知你心你难”蓝曦臣担忧又心疼

“世人皆苦,唯心不易”蓝忘机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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