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朝堂之上。

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严嵩挺了挺胸膛,站直身体。

“陛下明鉴,臣昨日命令内阁,详细调查白莲教作乱,妄图行刺陛下一案,注意到东厂督主曹正淳奋不顾身,在案发第一时间便赶到现场,舍生忘死,与白莲教余孽搏杀,还请陛下暂且饶恕曹正淳失职之罪,让他捕杀余孽,将功赎罪。”

“而且,老臣还发现,昨日锦衣卫扮作百姓,混在人群之中,防止元宵灯会失火,正是曹正淳的授意,曹正淳无时无刻不关注陛下的安危,一片忠心耿耿啊。”

“昨日锦衣卫扮在人群中,真是曹正淳的意思?”

朱祁镇皱眉问道。

“还望皇上明察!”

严嵩拱手,言之凿凿。

“宣锦衣卫指挥使朱七。”

朱祁镇下旨。

“宣锦衣卫指挥使朱七,入朝觐见!”

魏忠贤公鸭一样响亮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道道声音传出了宣政殿。

不久之后,锦衣卫指挥使朱七身穿白色飞鱼服,腰佩秋水雁翎刀,匆忙赶来,走入宣政殿上。

“微臣朱七,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

朱祁镇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朱七,问道:“昨日灯会上,你在人群之中布置锦衣卫,防止失火,是否有人提前知会你?”

朱七抬起头来,抱拳说道:“启奏陛下,昨日曹公公找到微臣,提醒微臣元宵灯会盛大,而且距离皇宫太近,一旦失火,恐怕会殃及皇宫,惊扰圣驾。”

“因此,微臣才未雨绸缪,安排三百锦衣卫混迹在人群中,以防不测。”

听到朱七的回答。

朱祁镇下旨道:“传朕旨意,将曹正淳从天牢中提到宣政殿!”

“遵旨。”

大内侍卫拱手领命,前往死囚,提审曹正淳。

朱祁镇淡淡的呷了一口,俯视满朝文武。

“不过,曹正淳的失职之罪,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这还不足以完全豁免!”

朱祁镇话音落下。

内阁成员严世番手持象牙板,站出朝列,拱手道:“启奏陛下,严阁老言之有理,微臣也为曹正淳求情,还请陛下暂且宽恕他这一次。”

“不过,微臣并不是为曹正淳以前的过失辩解。”

“只是微臣觉得,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将白莲教余孽一网打尽,而曹正淳!微臣绝不能坐视白莲教行刺陛下!”

作为严嵩之子,严世番自然是支持他老爹的建议。

严家一门两内阁,可真的算得上是地位尊崇,皇恩浩荡。

满朝文武听着严世番的话,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严嵩父子为曹正淳开脱,并不是对曹正淳有什么恩惠,内阁的用意只是想让东厂恢复元气,用东厂督主曹正淳这把刀对付白莲教余孽。

而且是在给皇帝台阶下。

说到根本,还是在谄媚皇上。

“啧啧,严嵩这头老狐狸,老而弥坚,简直已经修炼成精了。”

醒悟过来的大臣,都在心中暗自赞叹,怪不得严嵩能够把持朝政,主掌内阁二十年之久,这份眼力见,让人不得不服。

现在大多数人都看明白了,当务之急,行刺皇帝的白莲教才是最大的敌人,而若想剿灭白莲教,东厂的力量,就是最锋利的刀。

如果没有东厂曹正淳的毒辣,恐怕难以彻底铲除扎根极深的白莲教。

半个时辰之后。

曹正淳还没有进入宣政殿,殿外却已经响起他那独特的声音,是悲天动地的嚎啕大哭,简直比他死了爹妈还要伤心。

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陛下……陛下,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奴婢痛心疾首,心如刀绞啊,恨不得为陛下挡风遮雨,替陛下去死啊……”

“陛下,奴婢让陛下受惊,奴婢罪该万死啊!”

几乎是一步一叩首,一步一哀嚎。

曹正淳嚎啕大哭着,鼻涕眼泪一大把,爬进了宣政殿。

然而,刚刚进入大殿,他跪倒在地上,就哭的背过气去。

满朝文武大臣看到悲痛到极致,已经哭到昏厥的曹正淳,顿时感觉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自己常常挂在嘴边,对皇帝的那份忠心耿耿……

与他比起来,又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可以说,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不想在皇帝面前表现出,自己担心皇帝安危的神情,而且,他们也的确这么做了。

就在刚才,他们还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好。

直到现在,他们见识到哭到昏厥,摔倒在大殿的曹正淳,他们才意识到,同曹正淳相比,他们的演技实在太拙劣,简直不堪入眼。

甚至他们都开始相信了,此此陛下遇刺,东厂督主曹正淳,就是最伤心,最担心皇帝安危的那个人。

至少,太后都不会伤心到昏厥在大殿上不是?

朱祁镇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看着曹正淳在大殿上技艺精湛的表演,也是不禁莫名的一笑。

虽然他知道这是曹正淳演出来的悲伤。

但是,他心里却莫名的喜欢这种表演。

哪怕是装的,这货也装得惟妙惟肖,装得深入人心,简直与真的么什么区别,装得让朱祁镇有些忍不住想笑。

这家伙,真是一个活宝,若是杀了他,生活岂不是少了一大乐趣?

“论演技,与曹正淳比起来,老夫也自叹不如啊。”

严嵩心中苦笑一声。

朱祁镇同样摇头一笑,盯着演技爆棚的曹正淳,淡淡开口:“曹正淳,朕问你,昨日锦衣卫指挥使朱七在灯会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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