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欢花精不会知道,她的这一句怨怼会在千年之后一语成谶。

她更不会想到,在下一刻就已成真。

那海人伸手,纵身一跳,但他并没有跃入那片汪洋之中,因为有一股灵力化作绳索扯住了他的尾巴。

他看着那小合欢花精急速下坠,眼看就要没入汪洋之中,他寻思着,他若现在跳下,就算能与她以相同速度下坠,也赶不上在她坠海之前将她救起。

于是他这才想到幻化出鱼尾,这样他整体的份量便会加重,也会加速坠落的速度,应该可能会赶得及救她。

只是他没想到他在变化出鱼尾之后,却被那声源用铁索捆住尾,致使他无法下坠。

“你若再做不该做的事,休怪我裂魂鞭无情!”

他没有多想,还以为“裂魂鞭”就是那声源的名字。

“裂魂鞭,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现在我定要救她。”

“裂魂鞭”不待他将话说完,便用力一扯铁锁,试图将他拽回到冰桥上。

他是海人,自携灵力,因此他虽已跳下,但并未垂直悬于冰桥之下,而是半斜着身子漂浮于半空中。

他如同一张拉满力的弓,他将自己的身子绷得极紧,因此铁索勾扯在他尾绡的痛感也会比一般的拉扯更要痛些。

但这份痛,又怎能比他亲见她坠入海中那份心痛来得更加令他难忍。

她若仅是坠入一般的海那倒也罢了,但那海中是还暗藏着一处漩涡,那是声源造出的传送门,欲将她送往别处。

更为惊险的是,那传送门里还藏匿有声源设下的各种禁制,她唯有通关所有禁制考验,她才能去到更广袤的天地,反之她便将再也走不出那道门。

“裂魂鞭,我这样做换来的不是她的自由,而是换她陷入险境。”

他奋力挣扎,但铁索却锁他尾绡越来越紧,看来对方是无意放他去救人,他之前答应对方替去完成那个他原本并不在乎的使命,原因只为换她,现在他认定对方违反约定,他决定——毁约。

他半回身,伸手向自己的尾梢发力,自他掌心飞出一道灵光,击向缚在他尾绡的铁索上。

“没用的,我的猎魂鞭,受何等强力皆不可破。”

是吗。

他必须将阻止他去救她的障碍全部清除,既然猎魂鞭不可破,那便断尾求自由。

那声源已料到他要做什么,终于化作人形,烈魂鞭在他手中更似一道惊鸿霹雳,由着他的指令,指哪儿攻哪儿。

“苍生浩劫将至,天界需要一位战神,而她便是我们相中的战神候选之一,因此她必须去参加历练,若是她能活下来,天族自会以战神之位,补偿她所经受的一切。”

那执猎魂鞭之人很是清楚,海人这么做便是违反了天族条约,执鞭人并不在乎海人会受到天族降罚,而是这海人是他们选为协助历练战神候选人的目前唯一对象,若这海人因此受罚殒命事小,唯一紧要的是,他们的战神培育计划,也将被搁浅。

海人并不在乎自身安危,只是这执鞭人的回答令她觉得十分荒谬,若是这小合欢花精能活下来,她得到的也仅是战神之位的飘渺尊荣,若是她不幸未能存活,那她所经历的这一切苦难,于她而言,究竟算什么?

海人没有与执鞭人去探讨这个问题,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的存亡。

他是天族的执行者,而天族想要的是一位战神。

他和她生来便是没有自由的人,也根本不配去奢望自由,至少在那些利用他们的人眼中,他们根本不配去拥有这些。

但他们却想要,他们是真的想获得自由,真的想随心而活。

什么战神什么尊容他们并不在乎,甚至根本没有这样的概念。

“你若毁约,不仅你将受到惩罚,九连天族原本欲培育的海人一族,也将因你今时的决议,而背负悲惨命运,有今生没来世,永远求而不得。”

那执鞭人语毕,将海人在问世前所经历的一切,返还回他的记忆中。

海人“看见”他原本是诞生自一块冰晶里,他虽还未苏醒,便已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包围着,那力量不仅赋予他灵力,甚至教授他该如何与生灵交流,向他灌输该如何言谈举止,久而久之在他的潜移默化中,便养成了他这些令人赞颂的美德与风采。

这也是为何她在见他第一面时,便觉他如同谪仙降世,清冷中自携一身傲骨,令人见之便生一眼千年之感。

他在得知这一切之后,更是坚定了要追寻自由的决心,他发猛力将自己的尾绡斩断,随她跃入漩涡之中。

“小花精,我可为你毁约,更可为你一跃而下。”

海人坠落之时,嘴角还微微扬起一抹弧度,他只盼在跃入漩涡之后,就能见到她。

海人身手极快,灵力甚强,这是天族为了让他协助培育战神而赋予他的异能,天族也没想到这异能,竟助得他自执鞭人手中脱困。

执鞭人眼看着一道极光掠过,紧接着又见他似断线的帛坠入漩涡,执鞭人所能握住的仅有他一枚带血的鳞。

以执鞭人的灵力,他若当即随海人跃入漩涡,是有可能将他拽回的,但偏在此时,他的挚爱不知为何从云端跌落,若他不去救她,她迟早也会坠入漩涡。

他在短暂犹豫之后,他还是窜入高空将她接住,在他的手揽住她脊背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海人为何会选择纵身一跃。

他怀抱中的女子一身淡粉色千层裙,领口和袖口处还缀有细布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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