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间又开始挤压他们,他又抬臂,不行,他手臂上还有伤,不能再当人肉垫子使。

抢在他之前,玉合欢横过手臂,与他手肘相贴,又扯了自己一段衣袖,将他的伤口快速包扎起来,与他的手臂捆在一起。

“护我之前要先护住你自己。”

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抬眸,观测周遭环境,玉合欢扳过他的脸,放大声量道:“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他点点头,玉合欢才不信呢,但凡是让他多照顾他自己一点的话,他一概都是穿耳而过。

“把我说的重复一遍。”

眼下这个困局,倒更像是一个通道,玉合欢晓得反抗无用,还不如顺其自然,看看这通道会否是通向上天的另一条栈道。

当人陷入困境的时候,是就这么静待着转圜,还是做点什么,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先安定下来呢,玉合欢显然只会选择后者。

而于玉合欢而言,最想安定下来的因素,便是让他舍了那一颗舍己救她的心。

他倒真的是有些心不在焉,因为这个空间的确犹如他们二人猜想的那样,是一个极为隐秘的通道,里头飞散着点点翎羽之力。

果然他们在整合了灵力之后,还真就寻探到了芳落的灵力。

难怪他们在适才遇到蛋精的那块空地上一无所获,原来芳落所留下的通道是在这里。

不对,难道鸢尾是特地要让自己也一同进入这个通道,而并非是要杀自己?

“莫思其他,集中心神或可通天。”

也罢,先莫再给自己找疑团,一切等上了天再做判定。

此通道是芳落用自己的灵力搭建起来的,因此里头的灵力场十分紊乱,震幅之剧,颇令人心悸,玉合欢只觉他另一手轻搭住自己的肩,他将身子附在自己肩头,一阵冰蓝色的光芒似飞星乱舞,他骤然幻化出鲛人尾,与自己的裙摆纠缠在一处。

这一幕与数千年前,小合欢花精自红桥一跃后,阿初的幻影来接她回海的情景极似。

情境却是大为不同,那一跃,小合欢花精是绝望中孕育出那一抹曙光,而他们这一坠,却如同没入一汪深潭,不见底,也无力回到上游。

他的手虽只是轻轻搭在自己的肩头,但玉合欢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仿似那一只并不是手,而是金铠,遮她鳞伤,替她挡万千风霜刀剑。

强光掠过她的眼前,玉合欢只得合一下眼睛,再睁眼时,只见氤氲缭绕,粉雕玉砌,金龙盘旋于擎天柱之上,拱门上的栾凤祥云活灵活现,流光溢彩,好不恢宏壮美。

修罗万象,大气恢宏,这里是……天界?

尚未见世面前,玉合欢觉得幻月阁是这世上最壮美辉煌之地,后来见识了海宫,又被海宫的海纳百川之象所震慑,如今再见了天界,这才领悟到何为气象万千。

玉合欢拽着初燕的手,来到拱门之下,举头望着那雕梁画栋的门面,几乎原地蹦起来。

“好精致的雕工,你看,这里头还有好几道这样的拱门。天界,真的是大气恢宏啊。”

自己这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番都差点又蹦又跳,而初宴竟仅是淡淡地抬眸,扫视一眼她所提及之物,就连脖颈都未抬一记。

他满脸满目不以为然:“金玉其外,扬奢靡之风罢了。”

他这句话怨怼之气足得勒,可他又不是一个喜记仇的人,也不应当会因前世受到冤屈,就对这静物也撒了气去。

她双手挽住他一臂:“那你倒是说说,何出此言?”

他还真的说出了个所以然来,还一条一条,头头是道:“你瞧,拱门主体是龙与凤,而这些珠玉碎石也是上等的好物,却只因要陪衬这龙与凤,便遭碾压切割,连形都不得完整。”

他这是话中有话?且再听他说下去。

“你瞧那头那块冰蓝色的猫眼石,猫眼石多为翡色,冰蓝色实属罕见,有此色,此石必然已开灵识,却将他剥夺了生命,嵌在这拱门之上,只为扬这奢靡之风,天族,当真是无道之极。”

原来他还真的仅是在就事论事,感叹这些石头悲惨的命运。

“初宴,我知你素有怜悯之心,但你也……”

这后一句“也得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才能为他们讨回公道”,玉合欢还未道完,只见初宴手掌一抬,再闻一声爆破声震耳,他一掌劈碎拱门,那门瞬间就成断壁残垣。

自己还真是个人才,玉合欢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未来夫君闯了这么大的祸,可自己竟还有心思去留心他那劈向的位置并没有伤到那龙与凤,他的悲悯超乎了玉合欢的想象。

尽管那些石灵是因那龙与凤而破碎,可他并未将怒气迁到这龙凤之上。

在遇到他之前,玉合欢从未相信有人会真正摒弃前嫌,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今时她信了。

“劈得好,给我留几个。”

还真是看闯祸不嫌事儿大,玉合欢摸索向腰间,幸而自己那随身携带的挎包也跟着自己一同被带了上来,玉合欢从包里摸出一柄弓箭,将箭架好。

“我可不像你那么英明神武,大掌一挥就把那拱门劈得粉碎,不过我有这神箭,这箭可厉害着呢,是我师傅博览古籍,仿上古大羿射金乌那箭的原木所制。”

初宴盯着那弓瞅了许久:“听声就知道你没有拉满弓,握弓的手要发力,持箭的手臂要向后使力,且力要聚集于上臂。”

“真奇了,别人都是看位置判断,你这靠听声?”

他对于玉合欢的玩笑之言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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