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呼啸而来的是刺骨的阴风,还夹杂着腐朽之气,眼前这一片屠场,曾飞沙漫天,曾血流成河,但现在却胜似她的心上花园。

玉将军感觉自己就像一滴小水珠,飞奔向汪洋的拥抱,彼岸,是她梦中的海。

在每一回战事胶着时,支撑着她奋力突围的信念,也正是她心中梦中的那一片海,她不知道那片海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那一片海在何方,但她坚信她一定会去到那里。

因为那是一个约定,有人会在那片海,等她。

他们跑过一个又一个地方,灵力一次又一次交织,救赎了一个又一个,在天族安排下本无未来的灵魂。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天后的话语骤然炸响在玉将军耳边,她手掌一颤,为何耳边会如此清晰地回荡起这一句话,好似之前天后真的这么对他说过。

不知为何,玉将军莫名地憎恨这句话,不知因果,就是没来由的恨。

但这句话就像个魔咒,再度应验,不知在救助多少个灵魂之后,他们以灵力撑起的屏障终于破碎。

“你快走,我来救他们。”面对余下的几缕待救灵魂,他们做出了同一个决定。

时不我待,他们谁都没说什么“你不走我也不走”之类的废话,同时出掌,以最快的效力完成送灵。

“我们一起承担。”两人一同望向急速赶来的天族,再度心有灵犀。

领天族前来擒他们的竟是芳落,玉将军从芳落眼中探到杀气,她很清楚,芳落为维护玉将军。在众将士心中无损的形象,定然会令紫砚承担一切罪责。

在芳落下达就地诛杀紫砚的命令后,玉将军当即高举起勋章:“天后亲赐特赦功勋在此,玉团营首将承天后恩泽,特请恕鲛仙紫砚之罪。”

她声声铿锵,在场之人皆是一怔,谁都没有留心到,勋章上的银色小鱼,正逐渐转变成紫色。

这可是天后亲赐的特赦勋章,放眼天界,目前独此一枚。

玉将军竟然用特赦勋章,救这个鲛仙?

“不要!”紫砚双腕已被天族扣住,他本就没想反抗,只是想阻止他的阿玉做傻事。

天族对他忌惮已久,见他微动,就当即念咒收紧光链,他未哼一声,只是对她大声喊:“阿玉!不要!”

阿玉……阿玉……

他声声唤着她的小名,玉将军原属人族,没有原声,也没有名字,她身边亲近之人,就一直唤她“阿玉”。

他怎会知道她的这一个名字?

他们果然曾相识过!

“你……你是……”到口的名字呼之欲出,玉将军呼觉肩膀一疼,接着便昏倒在地,她倒地时,还维持着高举勋章的姿势。

在她倒下后,紫砚也不再呼喊,由着光链穿碎他的手骨。

“再见,阿玉。有生之年,能再见你一面,已然很好了。”

他的唇角承载太多离殇,已不复先前那般随性慵懒,再也伸不起懒腰,但他还是想有一个仪式,他还是想以最佳姿态与她道别。

天族给他另加了枷锁,用力推搡着他,再回身时,他望着她,轻轻柔柔地笑:“阿玉,不要伤心。我们约定好的,想你我就会来寻你,你想我时,不必来寻,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这一句话并没有说完,玉将军在心里回应道:“我会一直守护着你,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再后来,她的神识彻底朦胧,她的神识空间里仅有一道轮廓,那就是他回转身,向他微笑告别的样子。

“紫砚……紫砚……”简易的木板床上,玉将军单手紧攥被褥,伴着芳落一声叹息,她猛然睁开双目。

玉将军一下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芳落自是要拦她,玉将军就是负伤去药田,尽管玉将军连声告诉她,紫砚已替她疗过伤。

芳落见拦不住她,只得实话实说:“阿玉,你是我的知己,我不想再瞒你。那鲛仙所有的灵力都仅是虚无!”

“何为虚无?天族到底还对他做了什么?你说,你说啊!”

玉将军用劲一喊,她就也感觉到自己的伤势,确实没有好转,玉将军勒令自己不能再冲动,她必须先弄清楚前因后果,才能用最正确的方式去救他。

“数年前,他因犯错,被天后禁锢所有力量。除了无法自主攻击其他生灵以外,他的疗伤灵力也仅是障眼法,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为了不让他发现这一点,天后软禁他在药田,让他没有同其他生灵接触的机会。”

芳落在解释完前因后果后,还不忘替天后开释:“阿玉,你莫要怨恨天后,天后如此决定,也是……也是不想他因此反抗造成天界混乱。”

“够了。”如此无力的解释,连芳落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想要说服她?

为什么她的知己要帮着权威者,伤害她在乎的人,玉将军终于忍不住,怒吼道:“反抗?他从不会反抗,都是天后以为,你们以为!凭什么因为你们的猜忌,他就要受这么多苦,凭什么!这不公平!”

玉将军也知道在天界谈公平,也太幼稚,可就连在知己面前都不能随性一回,是不是也活得太累了?

“他没有反抗,是因为你在。”芳落垂眸,音调也陡然一沉,她的声音中似见飞沙滚石,“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战死沙场,他还会甘受欺凌吗?”

“原来都是因为我。还有你说他犯错,就是……在那一场我玉团营几乎全军覆没的战役,是他在冰渊下救了我,是吗?”

玉将军高举起勋章:“这个,根本不是什么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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