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被带上,门口也守卫了几个保镖。

夏小星知道,她和司凌夜硬碰硬,只会是以卵击石,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说不准,她还会再牵连无辜的人。

她颓然坐到床沿,垂着头,就像一棵因干涸枯萎的枯树。

门外看守的保镖不知是无心还是有心,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话。

病房过于安静,他们的对话一句句的,都飘进了夏小星的耳朵里。

“司先生整这一出出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我看,他要是把性子放软了下来,和夏小姐,估计连二胎都有了。”

另一个人回应道“司先生的想法我们怎么能懂,我们要是能够理解,现在当大老板的,可就是我们了。”

他们的对话像是石子没入了湖水,在夏小星的心上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就像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她漂浮不定的游魂就在这间空荡荡却足够冷寂的病房里游走。

但,那个保镖的下一句,让夏小星知道了什么叫五雷轰顶。

什么叫,真正的人间地狱。

所谓的噬骨焚心也不过如此。

那个保镖叹了叹气,嘴角却含着笑意,好似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用平和的口吻像是谈论家长里短一样接着说道“哎,不过,这司先生也是够狠的。前阵子还安排我们整出一出绑架案,让他去英雄救美。昨儿又让我们去绑架瞿淮彦,拿他来测夏小姐。”

“是呀,司先生要是不作出这一出出的……”

病房里的夏小星犹如被雷劈,又犹如被冷水浇个彻头彻尾,又犹如一个巨大的响锣在她的耳侧炸开。

脑袋一阵嗡响。

夏小星难受得快要死掉。

司凌夜口口声声的爱她,就是拿她的容忍去当作一次次的试探。

她的心像是被荆棘挂伤,疼得她体无完肤。

她扑过去开门,“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

“那起绑架案和昨晚的事,是司凌夜策划的?”夏小星整个人都像浸泡在硫酸中,被酸水腐蚀,烧成焦黑。

两个保镖的对话戛然而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话。

夏小星的心一阵阵发凉,她整个人像是被司凌夜残忍撕开,再切成碎块,她真恨不得他伤她的是她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屠她的心,她拔腿要离开病房。

两个保镖慌忙伸手阻着。

“夏小姐,你不能出去!”

“是啊,司先生的脾气你也知道,就请别让我们为难。”

夏小星的唇角勾起一抹讥嘲的弧。

她离开,司凌夜又会把火气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这就好似无休无止的死循环。

她认了命,颓唐地摔上了门。

而与此同时,走廊。

“司先生,请签字。”管家把文件递了过来。

这段时间,司氏堆积的工作越来越多,这都需要司凌夜处理的。

司凌夜拿起钢笔,遒劲有力地签名。

陡然间——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是上下像是被绵密的针扎上一样。

他的病,又开始不合时宜地发作了。

“司先生?”管家紧张地睨着司凌夜。

司凌夜签完字把钢笔抵到了管家的胸口,口腔盘旋血腥气,嘴角溢出了鲜血。

“您又开始不舒服了?我这就去通知付诸!”

“不必了。”司凌夜仓促地擦去血渍。

在司凌夜和管家忽视的角度,楼梯间裂出的细缝里,外露出一只眼,诡狭的闪过一道阴暗的光。

那道细缝慢慢合上,昏暗间,司城脸上的笑意不断扩大。

他布局许久,这场战役,他终于大获胜了。

在他看来,无坚不摧的司凌夜,从爱上了夏小星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了软肋。

有了要害,他便有了可以乘之机。

——

深夜,深山老林。

一间破旧的老房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咔嗒咔嗒。”

闻采薇撬开了房间的门,蹑手蹑脚地偷跑了出来。

原先,她还以为闻父是真心回来找她,没想到他是为了她的肾。

他得了白血病,回来找她,对她好就是为了骗她去做捐献手术。

起初,他还愿意和闻采薇耗,但时间一长,就本性毕露。

她现在都不禁怀疑,当年,她一直以为的是夏父害死了闻父,是不是都是假的。

闻采薇的脚步走得又急又快,刚走出不远。

“汪汪汪!”

院子里的狗就开始疯叫起来。

闻采薇又慌又怕,撒开腿,开始疯跑。

没一会,主屋的门也开了,闻父冲了出来,上了他的男士摩托,“嘭嘭嘭”的转动着油门,追了出去。

车头的强光灯照亮了道路,闻采薇躲进了草丛,匍匐着,不敢挺身。

“嘟嘟嘟。”闻父的车开了过去。

闻采薇连呼吸都不敢大喘,吸气蜷缩。

突然,好像有什么怪异地东西爬上了她的脚,让她寒毛直立,都有往她腿上不断攀爬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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