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虎跳上马匹,立刻伏下身子,将女人压在身下,右手捞着马缰,双腿夹紧马肚,催马疾驰。

“沓沓沓……”战马撒开四腿,沿路飞奔。

旁边的栓子,史大刚,在马背上回身射击。

“叭叭叭,”枪声打破了宁静的原野。

骑在奔驰的战马上,用手枪射击,命令率几乎等于零,但是枪声此时是最好的作用是“震慑”,逼迫追兵不敢肆无忌惮地紧追。

三匹战马,翻蹄亮掌,飞驰在茫茫的雪雾里,马蹄急促地敲打着冰封的大地,杂乱的蹄声,和啸叫的北风,混合在地起。

“叭叭,怦怦——”

双方的枪声,时紧时疏,互相对射。

寒风卷着雪花,在无边的田野上肆意翻卷,雪,越来越大,白色的雪花被风搅动着,铺天盖地,就象一团稠密的白雾,渺无边际,原野上能见度很差,很快,便吞没了这几匹飞奔的战马。

茫茫雪野里,枪声逐渐稀落……

……

奔驰,奔驰……

一口气奔出了二十来里,丁飞虎放缓了马速。

回身望去,一片白蒙蒙的雪原,天地都被白雪淹没,追兵,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连稀落的枪声,也听不到了。

战马的鼻子喷出两股白雾,眼睑旁的毛发上结满冰霜。

“队长,”旁边的栓子惊叫道:“她受伤了。”

“啊?”

丁飞虎这才注意到,身前的这个女人,身子软绵绵地靠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糟糕。

在这样的寒冷天气里,受伤昏迷,非常危险,丁飞虎摇了摇女人的肩膀,喊道:“喂……”

女人一声不吭,脑袋耷拉着,靠在丁飞虎的胸前。一头长长的黑发上,粘满白色的雪花。

丁飞虎低头一看,女人的左腿,血糊一片,连落在裤管上的积雪,都被染成了鲜红,冻成了冰碴。

坏了,这样的严寒下,伤口极易冻伤感染,丁飞虎作战经验丰富,知道这种情况下,必须尽快处理伤口。

“栓子,快就近找堡垒户。她的伤不行了。”

“没问题,跟我来,”栓子穿着花衣服的肩头,披满白雪,嘴里一边喊着,催马拐上一条小路。

……

战马驰入一片丘陵间的果林。

这是一片桃园和苹果园的混杂区,粗壮低矮的桃树,虬劲黝黑,长满山坡,足有几十亩大小,冬季里,树叶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

树枝上,地面上,落满积雪。整个果园、山坡,都一片寂静。

果园里有一栋小小的石屋,栓子跳下马来,伸长脖子向前观察了一阵,说道:“没事没事,屋前面的竹竿子,放得好好的,说明平安无事……我先去看看。”他一边说着,踩着满地的雪花,率先跑进果园里,直奔那栋石屋。

小伙子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虽然满地积雪覆盖了路面,但是他对于沟沟坎坎都了如指掌,飞也似地连蹦带跳,象一只灵活的雪兔,披着满身雪花,很快跑进石屋里……

丁飞虎下了马,把那女人扶下马背,往自己身上背,这时候,女人醒了,勉强抬起头来,睁眼看看四周,咬着牙说道:“我自己来。”

“不行,”丁飞虎命令式地说道:“你的腿受伤了,不要动。”

他肩膀一耸,把女人背在身上,踏着满地的积雪,咯吱吱地走进果园里。走了几步,看见栓子从小屋里跑出来,朝这边招手,“没情况,快过来——”

……

这是一栋两间的小屋,外屋当厨房,里屋住人。

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把几个年轻人迎进屋里,头发花白的老大娘看见丁飞虎身上背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鲜血满身,吃了一惊,“哎呀,这是谁家的姑娘,可怜了……受伤了?”

“是,唐大娘,日本鬼子打的。”

“哦……”唐大娘忙不迭地搬被窝,抱枕头,把女人安顿在小屋里的火炕上。屋内生着炉火,一片温暖,几个刚从冰天雪地里进来的人,顿时觉得浑身舒适,身上的雪花化了,棉衣都湿了。

“唐大爷,弄点热水,”丁飞虎冲着老头说道。

“好好,小丁子,你们又打仗了?”白胡子老头问道。

“对呀,”

那女人身子一暖和,腿上的伤口开始疼痛,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眼睛里涌出泪水来。

“别怕,”栓子在旁边安慰她,“唐大爷是老中医,经常给骡马治跌伤,不不,我的意思是……他给人治伤,也有两下子。”

此时,顾不得避讳,那女人咬着牙,脱下棉裤,露出一条腿来,此时腿上一片血糊,看上去怪吓人,丁飞虎和唐大爷用布条蘸着温水,慢慢擦洗伤口。

“还好,”丁飞虎松了口气,“子弹打了过梁,没留在肉里,也没伤着骨头,唐大爷,你的老酒拿出来。”

老头从墙上摘下一个黄色的葫芦,对女人说:“姑娘,你可得忍着点儿。”

“嗯。”

用老酒消毒,是八路军的老办法了,一般老战士都会,但是因为没有麻醉药,非常疼。

血,还在往外浸,唐大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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